现在倒好,孔家居然碰到这么个愣头青。
这人……显然是傻了。
孔衍植道:“老夫来此,不是看在殿下的面上,而是看在国家法度的面上,现在殿下下了驾贴,老夫也来都来了,可是……你还要如何?是要治我孔家的罪吗?”
“我就实言相告吧,老夫不怕你们查,就怕你自己查下去,自己也吓一跳。你也休想给我们孔家栽赃什么谋逆大罪。我乃至圣先师的血脉,至圣先师……能谋反吗?你张静一是一介锦衣卫出身,可以有一百个理由反。而我孔衍植是何等人,天下谁敢说我反?”
他一脸的大义凛然,突然变得极为强硬起来:“话已至此,再无多言,如今这个局面,你自己看着办吧,现在骑虎难下的是你!”
似乎意犹未尽,孔衍植又冷笑道:“我孔衍植乃圣人之后,自幼学的便是礼义廉耻,你一介莽夫,如此讯问老夫,这是何意?忠义二字,出自我的列祖列宗,不是你们这些武夫!”
从他的态度来看。
他不是来受审的,简直是来对人进行道德审判的。
可细细看来,他这般大义凛然的样子,也让人生出疑窦,在孔圣人的光环之下,对这个人,难免生出膜拜之心,只觉得这是虎父无犬子,孔衍植是个沿袭了祖先美德的道德君子。
只可惜……张静一偏偏两世为人。
自然再清楚不过……孔衍植干的勾当。
他甚至唏嘘。
这孔衍植若是在建奴人的面前,哪怕有一分半点现在的悍不畏死的刚硬态度,只怕都让后世之人,对孔府多几分敬重。
张静一便道:“这样说来,你是不认了?”
“不认!”孔衍植答得干脆利落。
张静一道:“太康伯那里……”
“老夫不知什么太康伯。”孔衍植淡淡道:“他太康伯一介外戚,与我何干?朝中的事,我皆置身事外。”
张静一道:“如此说来,那么就是冤枉了你了?”
孔衍植端坐着,很是从容的模样,而后略带几分嘲弄地道:“你们冤枉的人还少吗?”
张静一从来就不是一个没脾气的人,此时倒是耐着性子道:“衍圣公此言,似乎别有深意。”
“没有深意。”孔衍植道:“今夜老夫需要赴宴,明日要入宫朝见,很忙的,你问完了吗?”
张静一叹了口气,而后淡淡地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孔衍植听罢,没想到有人会用棺材二字,摆在他的面前说。
孔衍植不以为然地道:“那就将棺材摆出来吧。若是殿下认为公府软弱可欺,认为老夫可以任你宰割,那么……自然一切由着殿下就是。只是……还是那句话,殿下……自己思量,不要自误。”
张静一其实这个时候,已经知道,此时什么都别想问出来了。
这个人足够嚣张,问了也不会认。
这孔衍植根本没有畏惧之心。
也压根没想过,张静一是否能奈何他。
而此时,孔衍植已是摆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张静一冷笑道:“这是钦案,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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