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些拼命抵抗,最后全家尽死的人……又何尝会想到,本该捍卫华夏衣冠的精神领袖,也即是这孔衍植,会第一个剃头,并且对剃头令大加恭维,而至于那些反抗者,自然少不得孔衍植各种污蔑。
孔衍植抱着张静一的大腿:“饶了我吧,殿下……老夫……不,学生……学生愿意交代。”
张静一心里喷涌着一股怒火,却没有急着发作。而是指着这孔衍植道:“将这狗东西,给我带枷,继续提审。”
孔衍植此时已是斯文丧尽,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着,再加上一副沉重的枷锁,整个人已和寻常的死囚没有任何的分别。
张静一落座,武长春饶有兴趣的给他奉茶,谄媚的道:“殿下,请喝。”
“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武长春立即点头哈腰:“殿下若是还有吩咐,叫一声,小人就在外头。”
张静一不语。
只是张静一的目光却是凝视着孔衍植,淡淡道:“说罢,刘中砥为何事先知道辽将谋反,而你是否知情。”
孔衍植此刻便如脱了毛的鹌鹑一般:“我不知……不知道……”
却见张静一死死的看他,那眼神,只微微一瞪,便足以让孔衍植如跌入冰窖了。
张静一道:“看来,你这是自己不愿成全自己啊……”
张静一看向孔衍植的目光,变得无比的怜悯。
孔衍植是何等尊贵的人,这辈子,也不曾有人用这般怜悯的目光凝视自己。
他最终……带着哭腔道:“我略知一二。”
“是谁告诉你的。”
“吾婿。”
“是你与他密谋,还是你乃是主谋。”
“不不不……我不敢的。”孔衍植心惊胆战道:“我只是从他的话里,听到一些弦外之音。”
“什么弦外之音。”
“说是要去京城。问他为何去,他说有大事要办,说是……天要变了,还说……这朝野内外,不知多少人巴望着陛下去死,只要陛下死了,大家才可松一口气……又说什么陛下残暴不仁之类的话。”
张静一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是吗?看来你对此很认同。”
“不不不。”孔衍植立即道:“陛下维新之治;乾纲中正,天下万民,不无仰慕皇恩,臣对陛下……感激涕零……”
张静一笑的更冷:“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立即向朝廷奏报?”
孔衍植胆颤着,不语。
张静一道:“看来你还是不肯说实话了。”
孔衍植立即道:“说,我说……饶了我吧……”
说罢,他又嚎啕大哭,紧接着,才期期艾艾的道:“其实……其实我对陛下,也有一些怨言,陛下登基,重用魏忠贤,在山东设立了镇守太监……孔家的土地,虽不在征收矿税和商税之列,可是……可是……”
“可是你的利益也受损?”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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