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脑袋已如碎裂的西瓜一般,来不及惨叫,便直接倒在血泊里。
群臣皆都吓了一跳。
没想到这个时候,张静一会当着陛下的面直接杀人。
可绝大多数人,一言不发。
张静一随即才走到那主事的面前,冷声道:“你是谁的人?”
这主事早已吓尿了。
裤裆处不明的液体流出来。
他不敢去看一旁账房的尸首,却是浑身发抖,口里不受控制连珠炮似地道:“我……我的老爷……是当朝李学士……”
李国听到这里,已是眩晕。
能在这里看守的,都是他的心腹,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不为过。
可此时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张静一冷笑道:“你家老爷,不是那什么陈睿吗?”
主事惊恐万分地道:“陈睿……只是假借了一个名字……就……就是因为世上早没了陈睿这个人,所以才假以他的名义购置了这宅邸,我……我……我打小……便是老爷的书童,跟了老爷四十七年,谁是我家……老爷,我自然……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张静一眼角的余光瞥了李国一眼,李国已露出了绝望之色。
张静一道:“你如何证明呢?”
“证明?”这主事忙道:“不需……证明……我的儿子,就在老爷这里当差,对了……老爷还……举荐我儿去国子监做监生……这个是可以查实的。早年的时候,老爷一直都是我伺候,他的事,我都知道……又需如何证明。”
张静一随即微笑着,看向李国,道:“李公,此人,你认得吗?”
李国闭上眼睛,颤抖道:“不认得。”
不能让,认了就彻底完了。
张静一便朝这主事狞笑道:“你看……你家老爷不认得你。看来你在欺瞒我啊!”
“不不不。”主事忙道:“老爷……老爷,是我啊,是我……李福啊……老爷……我……”
说着,这主事又道:“这事好查,这事好查,你别开铳……老爷的臀上,有大黑痣……我最清楚……还有少爷……少爷……”
“闭嘴!”李国终于无法忍受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已感受到了巨大的羞辱,于是朝着李福怒吼:“闭上你的嘴巴。”
“老爷……”李福继续朝他嚎叫。
李国此时已羞怒到了极点,堂堂内阁大学士,竟是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而那些随驾的大臣,此前一直为李国说话,可现在,却都不吭声了。
却见李国怒不可遏的样子:“是我的,是我的……我实说了吧,这宅邸是我的,库房里的银子……也都是我的……”
他疯了一般,嚎叫,怒吼,此时已是斯文扫地,到了这个地步,众叛亲离,既已知道无法抵赖,此时情绪便宣泄了出来。
他吼道:“我乃内阁大学士,我难道就不该有一些积蓄吗?你们也就不必清点啦,这里的库银,是七百三十九万……可……这又如何呢?这满朝文武……有几人干净?有几人?别人可以,我为何不可?真要查,谁敢说自己清白?既然如此,为何独独针对老夫?老夫从四岁开始,便开始读书,先学论语,后能熟读四书五经,寒窗十载,求取功名,难道真只是要造福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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