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则道:“益王乃是明宪宗之后,与当今皇帝的血脉,早已远了,若是一旦京城有变,皇帝有失,难道公爷认为,益王可以继大统吗?”
此言一出,徐弘基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过,这事……不好摆在公开的台面上来谈。
他只好道:“此权宜之计,只是暂请宗亲来主持大局而已。”
意思是说,别说啦,别说啦,我是病急乱投医。
可钱谦益听罢,却更加生气了,正气凛然道:“这是天大的事,下官的意思是,若益王殿下不能克继大统,却为何召来南京,擅离藩地,这是万死之罪。国家延续大统的事,怎么可以用权宜之计来搪塞呢?正所谓,名不顺,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莫非……公爷别有所图?”
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更加的暧昧。
钱谦益直接将徐弘基逼到了墙角。
徐弘基一时瞠目结舌,因为钱谦益的话十分不客气,直接认为自己和益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徐弘基立即道:“绝无所图,只是……”
说到这里,徐弘基拼命的咳嗽,随即只好道:“那么钱相公以为,谁来南京为宜。”
钱谦益道:“潞王殿下,乃是穆宗之后,其父与万历皇帝同母,乃是宗室近支,且好读书,通音律,实为匡扶大局的最好人选,舍弃潞王,而选益王这样的远支宗室,这是什么道理呢?便是寻常百姓家,也不是这般。现在天下动荡,举目大明,已是内忧外患,若是公爷如此的不公,天下人如何看待?又如何让天下人心悦诚服?”
徐弘基勃然大怒。
拉倒吧,这八字还没一撇呢,那昏君都没死,你就惦记着这个事了。
他面上抽了抽,隐隐有几分怒气,只是碍于钱谦益的身份,不便发作,于是,看向其他众人,希望得到其他人的支持。
可是……
这花厅里的气氛,却变得更加暧昧起来。
大家此起彼伏的咳嗽。
哪怕是那南京吏部尚书郑三俊,也是一副态度暧昧的样子。
傻子都知道,钱谦益提出的建议,虽然有吃饱了撑着的嫌疑。
可事实上……却关乎到了许多人的身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