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用其实有些糊涂了。
一个月前,上头还有人在为士绅们请命,怎么转眼之间,就成了这样的结局?
若不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周进乃是刘鸿训的心腹,杨可用甚至怀疑这周进乃是锦衣卫的卧底。
可是朝中的事,诡谲多变,他区区一个知州,不过是随波逐流的一片枯叶而已,身家荣辱,尽都仰赖上头的垂怜,事办成了是功,办不成……
杨可用很清楚,办不成或者不去办,到时自己就是周家的同谋,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作揖道:“下官清楚了,一定能成,既是谋反,就不是小案,区区一个士绅算什么,我看……牵涉其中的,定还有许多人,下官不才,便是拼了粉身碎骨,也要将人一个个挖出来。只是……”
说到这里,他抬头:“不知贤兄,可有什么……明示吗?”
你都说要顺藤摸瓜了,这到底顺的是哪一根藤啊,能不能给一点提示?
周进正待要说。
这时,突然外头有人道:“有急递铺传报,百里加急。”
周进豁然而起,道:“怎么……取来我看。”
那文吏匆匆奉送了一份奏报上前。
周进却见不是京师传来的,有些疑惑,拆开一看,忍不住惊讶:“山东巡抚沈珣是谁的人?”
“什么?”杨可用一头雾水。
周进手指着奏报道:“万万没有想到,山东巡抚那边也动手了,在济南捕杀了十七户乱党,真是雷霆手段,迅雷不及掩耳啊。”
杨可用一听,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道:“他们也是一样?”
周进瞪他一眼,不喜地道:“什么我们、他们,又是什么一样?”
杨可用自觉失言,顿时脸羞红了,主要是他大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