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立极与张养浩也是同乡,此时见张养浩怒容满面,这张养浩仕途很顺利,自万历年间中了进士之后,就一路平步青云,如今又是吏部天官,前途不可限量,因而显得有些骄横。
黄立极拉着脸道:“介之何出此言,殿下这也是出于好意,你这些话,还是少说为妙,休要多言。”
张养浩讨了个没趣,觉得有些失了面子,便悻悻然道:“我所虑者,是一旦真让锦衣卫坏了广平矿业的事,你我一个首辅,一个天官,将来有什么颜面,对得起众乡亲。”
黄立极只冷着脸,快步走了。
张养浩:“……”
于是张养浩不得不出宫,心里不禁琢磨起来,这黄公实在是怕事,不是干大事的人。
只是他想到陛下最后的话,却颇有几分忧虑,于是下值回府的时候,让主事召了一个人来。
这人正是广平矿业的最大东家张严之,张严之的祖上都是高官,不敢说四世三公,不过却也是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了。
二人彼此见礼,张严之道:“贤兄召我来,所为何事?”
张养浩苦笑道:“你那矿业,没有什么事吧?”
“什么意思?”
张养浩道:“就是各方面的运营……可有阻碍。”
“贤兄何出此言,可是有小人在作祟吗?”
张养浩看着张严之诚恳的样子,又想到这是广平张家的子弟,广平张家耕读传家十数代,乃是北直隶的积善之家,于是便立即道:“自是随口问问,以后再不问了。不过老夫得提醒你,你这股现在火热的很,只怕要引起小人猜忌。”
张严之听罢,笑了:“有黄公和张贤兄在朝,谁敢如何?”
张养浩道:“只是让你小心。”
张严之听出话里有话,心里便记下了:“请贤兄放心,愚弟一定多加注意。”
“如此甚好。”张养浩便高兴了起来。
“对了,贤兄……”张严之笑了笑:“此番我正想登门,有一事想说呢。”
张养浩端起了茶盏:“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