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君显得彬彬有礼,慢条斯理地道:“陛下,臣只粗通一些,军事之道,无非是将将之道,将人用好了,便一切可以水到渠成。”
天启皇帝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家伙回答的……还算得体。
于是天启皇帝不禁好奇道:“将将之道?”
王文君便道:“对,其实就是驭人之道,了解底下每一个人的特长,将他们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这便是为帅者做的事。”
“那么若是欧罗巴人当真远来,你已有应对之法了吗?”
“臣有三策,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走马上任之后,先熟悉各省的情况,而后再根据情况,布置防务,譬如福建布政使司,此处距离琉球过近,乃是重中之重,必然需要调兵遣将。臣此番去,带了《纪效新书》,又请陛下调拨原有的戚家军遗卒,打算效仿戚继光的练兵之法,令各处卫所,加强操练,如此,一旦有事,贼军一至,各路军马便可一拥而上,贼击东则兵至东,贼击西则兵至西,长此以往,贼未能斩获,必然无法承受,一旦敌疲,臣便集诸省舟船,直捣黄龙,那么……贼必胆寒。”
不得不说,天启皇帝倒是觉得这王文君所言,并没有什么差错。
他满意地不断点头道:“倘真如此,倒也不失良策,看来王卿确实有几分本事。”
接着,他看向张静一:“张卿认为如何呢?”
张静一想了想,道:“臣也觉得……挑不出什么错处。”
这是实在话,眼下是要解决问题,至少这一套组合拳,虽然沿袭的乃是嘉靖时期的驱倭之策,不过……这戚继光这些人用的海防之法,放在哪里都是有效的。
天启皇帝便道:“如此甚好,那么……卿家速去,若是成功,朕必不失赏赐。”
王文君便叩拜,道:“臣……遵旨!”
说罢,满心欢喜地出宫去了。
王文君走了,天启皇帝则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而后才看向张静一道:“朕原本还有些担心,可这王文君,倒是颇有章法,看来是个能办事的人,张卿呢,张卿又如何打算?”
张静一道:“臣先在京城,已修了许多书信,让辽东那边,加紧准备。一旦贼来,再做应对。”
天启皇帝道:“就这个?”
张静一笑了,道:“王文君乃是督师,他要考虑的,乃是战略层面的问题,所以思虑更深远一些。可臣乃是总兵官,负责的乃是战术层面,要做的……就是静候贼来,与之决战即可。”
天启皇帝想了想,觉得也合理,便点头道:“也有道理。”
说着,他坐了下去,道:“好吧,那就先不谈论这些,朕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如今……各地的新政,已是如火如荼,最新来的奏报,竟是连关中,也开始出现了钢铁作坊,还有人开始采煤采矿了,没想到,才短短数年功夫,这新政便已开始推行,越发的有新气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