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见顾楷回来,便立即有人急切地率先上前道:“顾兄,情势如何了?”
顾楷只是苦笑道:“连总督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晓得港口和赤嵌城都陷落了,损失惨重,尼德兰人节节败退,形势不容乐观啊。”
“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啊,这十有八九,又是东林军,只是这该死的东林军,哪里来的水师,竟还这般的厉害。”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儒生禁不住苦着脸哀叹道:“神州陆沉,莫非这琉球,也无我等的容身之地吗?”
也有不少人捶胸跌足起来,有的痛骂,有的则铁青着脸,默不作声。
顾楷也是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此时此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随即,便命家人和护卫准备,当日出城。
一日之后,他被东林军的斥候发现,一看对方的服饰,顾楷的心里便明白,大家猜测的果然没有错,来的就是东林军。
顾楷很快便见到了张静一。
只不过,见的方式有些尴尬,他是被人捆绑了,送到了张静一面前的。
按理来说,他该是使者,应该有使者的待遇,可对方显然并不愿意承认。
张静一带兵,一路穿行,这热兰遮已是遥遥在望,听闻来了什么使者,其实内心也没什么波动,只是让人将这人送到自己的面前,一见到顾楷,却是不客气地道:“尼德兰的说客来了吗?”
自从进了营,顾楷见这东林军一个个虎背熊腰,且精神奕奕,完全没有劳师远征的疲惫之感,再加上,他对当初杀入南京的东林军,也有不少耳闻,心里晓得这些人的厉害。
因而,他虽是被捆绑着,却实实在在地对着张静一下拜道:“尼德兰总督柯恩……确实令学生为使,特来拜见都督。”
张静一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冷淡地道:“他有什么话?”
“倒是没什么,只是让学生随机应变。”
张静一便冷眼看着他:“那你打算如何随机应变?”
顾楷见状,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道:“学生……学生……哪里敢有什么随机应变之念。学生对都督,早就闻名已久,都督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今日得见都督,实是平生所愿。”
本来以为说出这番话,张静一就会让人松绑,然后做一点样子,给他赐个座,喝口茶,叫一声先生。
不过……
显然,顾楷又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