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静一却是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一般,叹了口气道:“你能为我们做什么?”
“那热兰遮的城墙,极为坚固,而且设置了大量的炮台,城中有诸多防卫措施,若是强攻,只怕付出重大伤亡,也难以攻破。不过学生在城中,颇有人脉,家中也有一些壮力。可以偷偷为王师开了城门,并且指明尼德兰人各处炮台的位置,到时王师一到,自可摧枯拉朽。”
张静一哈哈大笑,随即道:“如此一来,这破城的功劳,该你是第一了。”
顾楷心里大喜,于是忙道:“不敢,不敢,都督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自当为首功。”
“那么你就是次功。”
“这……”顾楷沉默了一下,他已经很谦虚了,他还想继续谦虚下去,只是这次功二字,实在让他心热。
于是顾楷便叩首道:“臣阖家孤悬海外,无一日不盼都督这般的人,能够荡平四海,为我等做主,今有幸能见都督,为都督前驱,区区功劳,不足挂齿。”
说是不足挂齿,可实际上,意思也摆明了,都督是首功,我是次功,咱们一道将尼德兰人拿下,到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张静一又笑,只是笑的有些冷,就在这时,张静一突然绷着脸道:“你若是次功,那么我的那些将士,远道而来,历经无数生死,莫非还不如你吗?”
说着这话的时候,张静一的目光越发的冷。
“这……”顾楷一时无言。
张静一接着道:“这么多的人,十年磨一剑,为了一场征战,日夜操练,从卯时起来,打熬身体,学习杀敌制胜之法,既流血,也流汗。你一个给人带路的,出卖了自己的主子,便有大功,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好事……”
“当然。”张静一鄙夷地看着他道:“我不讳言的说,这世上,从前还真有不少这样的好事,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了。滚吧,今日暂当你是尼德兰的使者,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既乃尼德兰的通事,就该堂堂正正,带着阖族之人,与尼德兰一道,与本都督一决死战,倘若你们胜了,自然富贵不绝。可若是本都督侥幸胜了,那么就让你阖族全家洗干净自己的脖子,试一试我刀锋利否。”
顾楷听得骇然,甚至整个人怔住了。
他从未见过,世上竟有这样狂妄之人。
自己可是给你提供便利的啊,如若不然,你如何攻城?
这般豪不容情的态度,要嘛就是对方已有必胜把握,要嘛就是眼前这人疯了。
当然,顾楷不敢相信是后者,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