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接下里的时日,对督师至关重要,只有压住张静一,王公那边才能顺利,走完最后这一里。
所以邓演之是不得已而为之,话里话外,绵里藏针。
张静一道:“他奉的乃是我的命令。”
“可是西津渡,乃督师所辖,而非辽东总兵官,未得督师之命,便是擅离职守。自然,事情有轻重之分,正因为是都督之命,所以学生才只是以擅离职守治罪,如若不然,军马轻易出营调动,说他是谋反,也未尝不可!”
张静一道:“所以督师说什么便是什么?”
“是。”邓演之道:“督师奉旨治六省,掌六省军政,一切关防以及兵将调遣,尽归督师,这是朝廷法度,非天子亲临,任谁都不可作梗,都督也是朝廷命官,理应知道这些规矩。”
张静一大笑道:“有道理,看来你很懂律令。”
“不敢,学生忝为王公幕友……”
“什么幕友,只是一个白身罢了,一个白丁,竟敢僭越,责打命官,陈克乃是千户,你是什么东西!”张静一突然脸色狰狞,目中犹他有锋芒隐现。
邓演之听罢,立即解释:“学生有王公牌票……”
张静一道:“我不认牌票,你以民欺官,已是大罪,即便是天子,也不会随意任用非正途科举仕途之人为官,为的就是遵守祖制,免得有人坏了规矩,所以我张静一勋臣出身,却不能做督师就是这样的道理。可是……什么时候,一个督师,拿着一个牌票,就可以让一个草民当做尚方宝剑,随意处置官员了?天子尚不敢做的事,王督师也敢做吗?”
邓演之一听,立即觉得不对劲:“王公公务繁忙……是以……”
“他公务繁忙,分身乏术,自然会有好他的属官和佐官代劳,你不是正牌子的官员,也敢代劳?”
邓演之:“……”
张静一厉声道:“此人犯官,已是罪无可赦,来人……给我拿下,狠狠的打!”
一声号令,早已一队锦衣卫跃跃欲试,便要冲上前来。
邓演之大惊,口里还想说着什么。
随即,他忙看向一旁的游击将军。
这游击将军,也算是督师的腹心之人,平日里没少巴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