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粉?……”
“哎呀,总之就是受欢迎、受崇拜的意思了。”
“哦。我这几位师兄都是心热的人物,到处去管闲事,有那么多人尊敬也没什么稀奇。”
“姐,我刚才听说这个老道也是大炼师,是和楚道长一个级别的吧?他居然也出来迎候了?咦,还说什么平辈论交?你们不是楚道长的弟子么?”
“我们几个都是带艺投师的记名弟子,和真传弟子不一样,大师兄他们几个拜在师父门下之前就已经名动天下了……再者,大炼师和大炼师也是不同的,你别看这姓元的也是玉皇阁护法,但论起修为来,给师父提鞋也不配。”后面这句话,朱七七用的是传音入密。
这位被朱七七贬得一塌糊涂的玉皇阁护法,此刻已经和童老、常万真寒暄已毕,他和那些年轻修士不同,是晓得朱七七厉害的,当即又来到朱七七身旁,稽首道:“贫道见过七姑。”
朱七七懒洋洋下了梅花鹿,抬手道:“元老何须多礼,你知我不喜这套繁文缛节,还是快些入关吧。”她除了是楚阳成的记名弟子外,本身还是天家血脉,有这么一层身份在,就算道门大炼师一级的人物,见了面也要稽首以示尊敬的。
元阳彬呵呵一笑,看了看紧跟在朱七七身旁的赵然,不禁一怔。赵然穿的是道门十方丛林庙的制式道袍,袖口绣着黑边,显示着他受牒道士的身份。这么一个“俗道”跟在朱七七身边,而且看上去还和朱七七很是亲密,他也拿不准应该怎么见礼了。
朱七七随意道:“元老,这是我小弟赵致然,嗯,是你们道门谷阳县无极院的经堂静主。不要说那么多了,进去后给我找个安静的住处,什么接风宴和拜会之类的琐事一概全免,有什么事情找我大师兄他们商议,我是不管的。”
这不介绍还好,一介绍倒把元阳彬彻底搞糊涂了,也不知朱家皇室什么时候又出来一个这般年岁的宗室,可说是宗室吧,怎么又姓赵呢?而且这位天潢贵胄跑去无极院当道士的事情,玄元观也没有知会一声,更不见西真武宫禀告。想来想去想不清楚,元阳彬只得干笑着冲赵然点了点头,然后在前领路,将几人接入关城。
小小的叶雪关早已挤满了人,除了大量增加的驻军外,又凭空多了几处转运衙门,再加上道门及各派散修,周围征调的上万夫子,各处行商等等,想要找个歇宿的地方都难。但再难也不可能缺了朱七姑他们几个落脚的地方,元阳彬在指挥使衙门强征了一处小院,安置朱七姑等人。
童老和四师兄常万真被请去赴宴了,只剩下朱七姑和赵然在院中休息,到了夜黑时分,两位师兄才回转来。之后,童老又去寻朱七姑商谈了一会儿,朱七姑便来找赵然。
赵然正要脱衣上床歇息,裤子脱了一半,就见朱七姑推门而入,门后插着的门闩无声间折断,落在地上咣当一声,将赵然吓了一跳,心说这主进来怎么也不敲门的,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赵然一边飞也似的将裤子提上,忙不迭系裤带,一边干笑道:“姐,不知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那个……有失远迎了啊。”
朱七七径直坐到桌前,桌上油灯自行点亮,索性赵然已经裤子穿好,才没在灯下出丑。不过他估计有没有灯其实都一样,在这位高人面前,什么都瞒不住。可既然这位便宜姐姐不在乎,自己一大老爷们怕什么呢?
他很快就在房中四处踅摸开了,一边找杯子一边问道:“姐你喝点什么?等我找找啊……这屋里也没个吧台什么的……”
朱七七一摆手:“别忙乎了,过来跟你说个事。大师兄把你带来松藩卫,是因为你扯着师父的虎皮到处张扬吧?”
赵然很不好意思道:“我本来也没想这么干的,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