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向许、林两人道:“进门之时为何不说清楚?惹出那么大的误会来?”
许、林二人忿忿道:“是他态度蛮横,不老老实实回答……”
赵然问苏致中:“苏堂头,请问总观是不是已将我明定了罪责?如果是的话,请苏堂头将我关押下狱,如何拷问我都无话可说。”
苏致中摇头:“这倒没有……只是牵涉杜腾会一案,请你来协助核实。杜监院的罪责都没有核实完全,何况是你。”
赵然眼前一亮,暗道这个信息很重要啊,于是点头:“既然没有定罪于我,那是不是问话之人稍微客气一些,懂点礼数?我好歹是一县方丈,给我稍存些体面,不要呼来喝去、语出威胁,更不要随便动我东西,哪怕有喜欢的,看了以后跟我先说一声再拿,好不好?”
许、林二人又怒了:“赵致然,你简直信口雌黄,也不怕五雷轰顶么?”
赵然无奈摊了摊手:“苏堂头,你看他们两个的态度,我也不知哪里得罪过他们,一见面便事事针对于我。由他们两个来问我话,我觉得此事不妥,苏堂头你看能不能换人?我也不求别的,只求秉持公正,我会尽力配合的。”
苏致中道:“这样吧,你先休息,一路过来奔波辛苦,收拾收拾,洗漱洗漱,我们回去看看到底该当如何,你看可好?”
赵然致谢:“那就多谢苏堂头了,我就在房中歇息,静候堂头佳音。”
苏致中叮嘱道:“这几日尽量不要离开,若是去哪里,也要跟我们知会一声。关于杜腾会的案子,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写下来,屋子里有笔墨纸砚,写完后交给我们即可。月门旁的那间屋子,有方堂的巡查值守,到时候可以交给他。”说罢招呼众人离去。
许、林二人瞪着赵然,眼中如欲喷火,却只能无奈被苏致中叫走,院中转眼间又安静了下来。
当晚,赵然便住在这座小院中,没有出去半步,暗自琢磨着接下来将要面临的各种情形。
他现在最大的不利因素,就是消息的闭塞。他的确可以发符和外面沟通,但沟通之人同样是修士,对杜腾会被核查一事知道的不会比自己更多。除非让东方礼启动三清阁的力量,只是这么一来,自己三清阁的身份几乎就等于公之于众了,恐怕东方礼不会乐意,毕竟自己只是来协助调查而已,为此暴露的话得不偿失。
仔细回想刚才苏致中的话里,说的是杜腾会的事情还没有核实完全,这句话究竟有几个意思呢?
杜腾会的几项罪责中,有一部分还没有核实确定?还是说他是否有罪责,还没有核实确定?也不知为了核实杜腾会的事情,总观从四川招了多少人到庐山接受问询?为何不派人到四川去核实,反而是把人招到庐山来呢?
问题纷至沓来,越想越头疼。赵然念头忽然又转到了问责的后果上。自己涉及到的,是叶雪关公推时的跳票行为,跳票本身从法理上来说没有错,总观不能以此惩治自己。但万一总观要认定自己和杜腾会在跳票的过程中贿选拉票,或者说存在类似“贿选拉票”的行为,会怎么处置自己呢?
赵然自己肯定是一口咬定不存在贿选拉票行为的,但要是杜腾会那边犯傻,真的存在这种行为,而且还招认了,那岂不是把自己给兜进去了?而且自己还是“顽固不认”的性质,更是罪加一等。
仔细回想一下,赵然还真是不能确定公推前的那个晚上,自己从他房间离开以后,杜腾会有没有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