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略嘿嘿笑道:“头一个,大明攻占红原时日尚短,此事须从长计议,不可急躁,否则打起来,整个红原三部都有不稳之象。第二个,事关教化,宜缓不宜急,凡事须以德服人,一味强硬,只会令事态激化。第三个,此来是捕拿和尚的,不是与哲波寨开战的,哲波寨既然已经言明寨中没有和尚,白马院又无实证在手,就只能退兵,否则就是违了当初与红原三部的协议。”
赵然愣了愣,摇头道:“这个曾致礼,不是听说平定过苗部叛乱么?应当是个果决的人物吧?处事怎么会如此……”
“如此”什么,赵然不好往下明言,总之行事风格令他不喜。
张略道:“曾方丈平苗乱的事我也听说过,后来一打听,赵方丈可知他是如何平定苗部叛乱的?”
“不知。张守御说来听听?”
“嘉靖十五年冬,他孤身进入叛乱的苗寨,以微言大义感化苗人,令苗人放下刀枪,重归大明治下,不费一兵一卒平定苗乱,真是居功至伟啊!”
“这也算很有胆色了。那……后来怎么惩治的苗人?那次叛乱死了很多人吧,听说山下的村子都被屠光了,后来怎么处置的?”
“苗人都重归大明治下了,几个头人各自得了朝廷封赏。赵方丈以为要惩治谁?怎么惩治?”
“不会吧?那死了那么多人……”
“白死了!”
第三十四章 打算
赵然良久不语,过了半晌,和张略对饮一杯,排遣心中的不爽。
只听张略道:“总之在红原这一年,过得很不痛快,本想上阵厮杀,可如今我大军与夏人隔着白河天险对峙,打又很难打起来,实在闲得难受。如今在庐山又经了这么一遭,我已经萌生退意了。”
赵然有些诧异:“张守御如今正是大好年华,又为指挥佥事,坐镇一方,怎可轻退?”
张略道:“我在军中厮混多年,自家知道自家事,指挥佥事已经是头了,再想往上,哪里那么轻松的。我一介白丁从军,朝中又没有人撑腰,想要升任指挥使,无异于痴人说梦。也不瞒赵方丈,张某如今比起年轻的时候,算得上功成名就了,这个品衔,我知足,主要还是想带着仅剩的几个弟兄回家,不忍大伙儿全数死在边关之上。”
“张守御想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