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木问:“为何这么说?”
完丘道:“上回咱们派人去白马院,袁灏就说过,白马院始终尊重我们的习俗,始终尊重我们的自治,比叶云轩答应得还要多。至于朋友,什么是朋友?我派去玄元观的人刚回来,他告诉我,叶云轩很热情的接见了他,并且在谈论的时候,反复提及要做好友,一共说了八次!”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关于我提出的事务自决和部族体制,他根本没有正面回答过一个字!”
丹木愤怒道:“这就是他说的朋友?那他来松藩干嘛?这不是把我们都耍了?他是故意过来戏弄人的么?”
完丘两手一摊:“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该怎么去和白马院谈?”
“还要去吗?根本没办法谈!白马院不承认我们对部民的……唔,袁灏那句话怎么说?对了,不承认我们对部民的法权,不能惩处犯事的贱民,这算什么自治?你听他的说辞,什么大自治、小自治,什么内自治、外自治,这根本就是打着守约的名义剥夺我们的自治权力。明人实在是太狡诈了,比党项人狡诈多了!党项人说不行就不行,说行就行,至少我们知道该怎么应对。可明人呢,他们嘴上说行,但实际上却不行,有时候他们嘴上说不行,可却又光明正大的去做,关键是你找不出毛病来!”
丹木来回走动着,双手不停的挥舞,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就应该抄刀子跟他们干一场,把他们打疼了,打惨了,让他们知道我们白马三部的厉害,他们才会老老实实坐下来,把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还回来!对了,还有美思那个懦夫,连抵抗的意志都没有,就这么投降了!如今他哪里还有头人的样子?空顶着个名号,什么都管不了!真是玷污了筇河部先祖的名声!”
完丘双手抄在胸前,默不作声的任凭丹木将情绪爆发出来,等着他爆发完,心中暗道了一句:“这个焦躁的蛮夫!”
忽听丹木问道:“最近有一种说法,你听说了么?”
完丘怔了怔:“什么?”
丹木道:“有人说,你不是查马部的血脉,你的父亲是老土司收养的流浪孤儿。”
完丘勃然道:“谁这么说?竟敢如此诋毁于我!”
丹木摇了摇头:“还有人说,是我父亲当年带着党项人进哲波山屠山,哈哈……这种流言如今已然传遍了红原,你我怕是最后才知晓的。”
两人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惊惧之色,良久,丹木问:“打不打?”
完丘脸颊抽动,没敢回答。
丹木又道:“不打,咱们就去找白马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