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间时分,东方敬就到了守御所大营,陪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东方礼。
宁德寿在大营中排下酒宴,聚齐守御所众将、驻防的十多位修士,一起为东方敬洗尘,东方礼照例不参加这种活动,独个在营帐中等候,赵然也知道这位礼师兄的脾性,约好了酒宴之后再去拜见。
东方敬是川省年轻一辈修士的标杆,他的到来,令守御所驻守的这帮修士们大感振奋,人气值甩了裴中泽几条街,赵然打趣裴中泽:“你这人还没走,茶就凉了,裴师兄,你这三年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老部下们集体倒戈啊,哈哈。”
裴中泽笑道:“换我我也倒戈,没办法,敬师兄是真有威望啊。”
东方敬端着酒杯来找赵然:“致然,听说你被退婚了,当真是要祝贺你啊,同饮一杯。”
如果是别人这么“祝贺”赵然,多半是挖苦带讽刺,但换做东方敬说这句话,那就是真心祝贺了,因此赵然也不虚伪,接受了这番祝贺,同时反过来安慰东方敬:“敬师兄……这都是命,命里注定的,哪里躲得过去,认命吧。”
东方敬苦笑,举杯干了,向赵然道:“若是有心仪之人,就抓紧些,主动向江师叔提出来,成与不成,都尽早决定,这么迟迟无果的拖下去,不仅害己,而且害人。”
赵然摇了摇头:“没用的,明明喜欢,但就是不嫁,我自己一个巴掌拍不响……”
东方敬劝道:“那就别在一棵树上吊着,抬眼望望四周,这世间的好女子还是有的。”
赵然道:“我明白的,敬师兄放心,有你这前车之鉴在,我必会留意,避免重蹈你的覆辙。”
东方敬顿时大笑,差点笑岔了气。
宴罢,裴中泽引着东方敬去交接各种手续,赵然则前去拜见东方礼。
“礼师兄,你这几个月在忙些什么?”
东方礼道:“这两个月查一桩案子,浙江金华道宫的监院犯事了。”
赵然不解:“一个十方丛林的道宫监院犯事,也需要你这个三清阁西堂的堂主去查案?”
东方礼道:“别看是个俗道,却是天龙院策反了十八年的细作。”
赵然顿时有些惊了:“都混到一府监院了,居然都能被策反?这是什么道理?佛门给他什么好处?”
东方礼摇了摇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当年在浦江县院为巡照房水头,结识了一个贩货的小商贾,那商贾说是想了解朝廷和道门的动向,方便自家跑买卖,请他出手帮忙,一份朝廷的邸报付一两银子,一份道门内部的通报付一两五钱银子。这厮觉得这件事很简单,又能挣点银子,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将每旬的邸报和通报都抄一份卖给了小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