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要走,却被顾可学喊住:“赵方丈!”
赵然转过身来,顾可学道:“有件事情一直没有说,不说是因为生怕罪加一等……如今已是这般模样,也无所谓了。多谢赵方丈还能想着探望我师徒……赵方丈回了应天,需要留意上三宫,他们一直想行刺方丈。”
“行刺?”
“不错。朝天宫有个叫朱隆禧的供奉,和我联系了多次,一直在催促我们师徒行刺方丈。”
赵然有些诧异:“你们为何不出手?”
顾可学苦笑着摇头:“方丈是天佑之人,我师徒其实已经设伏多次了,却始终没有机会。”于是将几次设伏的经过倒豆子一般说了个清清楚楚。
赵然听得有些发呆,他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经历过了那么多暗杀,简直令人不可思议。再对照顾可学供述的时间和地点,他也才恍然大悟,自己当日那么多次施展优选大法,背后竟然有这么多故事。
顾可学继续道:“以前常听人谈及气运二字,以为不过是虚闻传言,今日算是碰到真人了,在方丈这样的大气运面前,我师徒便如萤火之光,再不敢生相比之心。但常言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老朽多嘴提醒方丈一句,还是要小心上三宫的好。我们师徒虽然进了孤云夹道,但上三宫有的是人手,他们必定还会出手的。”
赵然第一反应就是前几天莫名其妙的连续开启优选大法,莫非就是因为上三宫的人准备暗杀自己的缘故?
想到这里,赵然再次抱拳:“多谢老前辈提醒。”
赵然的到来,引发了整个孤云夹道所有囚犯的目光,他走在返回的道路上,被这一双双目光注视着,心下也不由生出几分戚戚然。若是一辈子被关在这么一间囚室中过上一辈子,当真不如死了的好。
探视完毕,赵然领回自己的储物扳指,重新回到灵力充沛的洞天之中,以灵力金丹运行一遍,将孤云夹道中的那股沉郁之气洗掉,思索片刻,重新来到宝经阁。
陈天师正在玉虚殿中,却没有在正殿,而是在大殿东北的丹房整理自己的物件,他在宝经阁担任坐堂天师近三十年,有很多私人物品都留在了这里。
赵然打量着这间不大的丹房,正中那座半人多高的大丹炉已经封闭了下方的火门,四周架子上已经空了一大半,应该是被陈天师收进了储物法器。
他面前堆着厚厚的几沓信件,正在一封一封查验,看看哪些是自己可以带走的,哪些是需要移交郭弘经封存的。
此外,靠在墙边上,还有一堆书籍,这也是陈天师的私藏。
将眼前的一沓信件整理完,陈天师腾出手来,向赵然一笑:“如今我已经不是坐堂真师了,只是个没用的老头子,致然居然还来看我,当真难得,老夫深为感动。”
赵然道:“陈天师说笑了,就算不在宝经阁坐堂,您依旧是道门一言九鼎的大人物,怎么能说是没用的老头子呢?再说,小道我还是玄坛宫方丈,仍旧归属三茅馆辖制呢。小道我的前途,不是依然在天师手心里捏着么?如何敢不过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