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凡事有利有弊,因为没有布政使司的协助,文昌观又在布道之时有些尴尬,涉及大量庶务时,腿是瘸的。
在这个位置上做事情,好坏真的关乎个人能力。
按照张元吉的三年规划,应该是明年之后才开始施行省观方丈由修士出任的政策,也就是由茅山派出修士担任文昌观的方丈。如今赵然提前就位,也不知是张元吉打了茅山的时间差,还是征求过司马云清的意见,这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赵然去年六月抵达京师,在鸡笼山上的讲法堂呆了半年,今年年初转任应天府方丈,又干了半年,如今成了南直隶的方丈,倒也可称得上情况熟稔,并无陌生之感。
苏川药推着他先到方丈院入住,开始浏览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各种文档。这些文档是赵然昨日让顾腾嘉准备的,包括文昌观的人员构成、财物支出、有职司道士的档籍、过去一年处理的各类文书、观里制定的各项规程……
但凡新接手一个地方,这些都是必看的,看完之后还要和八大执事以上道士谈话,谈话之后要抽出时间把除应天以外的十七个州府跑一趟,亲眼看一看当地的情况,这样才勉强谈得上开始布道,否则就会闹笑话——比如连地名都会念错。
在搞清楚情况之前不要轻易否决之前的措施,最好萧规曹随,哪怕这些措施看上去再不合理,也一定有他存在的道理。
赵然看完一份,便让苏川药也看一份,先将八大执事以上道士档籍看完,看完之后再让苏川药复述。苏川药复述得一字不差,再继续看下面的财务账目。
看到晚间时分,赵然收到了一份非常突兀的飞符,自己识海中并无飞符发送者特有的印记,分辨不出对方的身份。
“你在何处?”
收到这样一张莫名其妙的飞符,赵然有些茫然,想要从这四个字里辨识对方的身份,难度相当大。
他小心翼翼的回答:“我在应天……”
“我当然知道你在应天,我刚刚赶到。”
赵然继续懵圈,选择一个大路问题:“吃了么?要不一起吃?”
对方回复:“哪里有闲情吃饭,能动么?”
“……能动……”
“快些过来!鸡鸣观!”
赵然分析了一通,心道莫非是自己去年讲法堂的同窗?又或者是今年第二期讲法堂的学生?自己倒是去代过几堂课,有少部分人没有互留飞符印记,难道是其中的某位?不应该啊,谁敢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