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老夫人身边小声说话,教她怎么和虞平生处好关系,之后又怎么逼迫虞平生提携家里人。
他也就是仗着虞平生现在还在昏迷当中,说话没有一点儿顾忌,自然的也就没有看见虞平生垂放在被子两边的手紧握成拳头。
老夫人现在也琢磨出一点东西来,也有意思想要修复和这个二儿子的关系,听完之后就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是他母亲,我还能不心疼他吗?”
虞繁生听了这句话想笑,但是面上没有任何的表现,顺着老夫人的话哄了起来。
他们留了丫鬟在这里照看,自己则回去好好休息,想着一会儿怎么表现自己的情深意重。可等傍晚时分,他们再走进偏院的时候,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就没了人影。
虞繁生目眦欲裂,一把抓过旁边当值丫鬟的衣领,“二爷呢,二爷在什么地方?”
丫鬟被吓得瑟瑟发抖,看着空空荡荡的床铺,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刚刚二爷醒了一回,说是想要喝点热茶,奴婢便去了……”
“废物!”虞繁生气得松开她,直接一脚踹了上去。
丫鬟捂着剧痛的肚子,也就只敢“呜呜”地哭着。
那边虞念清得到父亲在虞家吐血昏倒的消息,连忙要出门上虞家看看。在刚走过垂花门的时候,就看见穿着一身简单青衫的父亲走了过来。
“这是准备要出门吗?”虞平生停了下来,补充说,“现在天色有点儿晚,若是想出门看看,最好还是带上些侍卫。”
虞念清仔细看他。
虞平生相貌是不差,但有一点文人特有的温吞。从幽州回来之后,身形消瘦不少,但现在看上去精神不错,一点不像是传闻中被气得吐血的样子。
她生出一点疑惑,忍不住问:“我之前听了一点消息,准备去虞家的。”
“不用去了,我没什么事。”虞平生朝着里面走去。
等进了屋之后,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直接放在桌子上面,解释了一声,“吐血不是真的。”
她觉得自己脑子里顿时成了混沌的一片,分不清真假。她凌乱地从桌上将那颗红色的药丸捡起,仔细看了看,发现指腹上已经沾了一些。
这应当是一种红色的颜料,遇水之后的颜色和鲜血差不多。
所以说父亲的身体并没有问题,而是为了唬住虞家那边的人?
“他们说了一些事情,我并不赞同。防着闹起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他坐在正厅的桌椅上,带着暗色的霞光透进来,他的身形越发消瘦,有种说不出来的落寞。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往后那边便当是亲戚走动吧。旁的我也不奢求了。”
那是他至亲至近的人,饶是他一开始不是什么不讨喜的人,在小时候也感受过几分暖意。是什么时候开始,原本该相互扶持亲密无间的人,开始在背后无所顾忌地放冷箭?
躺在偏房那张床上,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最后成了一种释然。
看着女儿欲言又止,他倒是释然地笑了笑,“我也不全是因为这,幽州的案子不少人盯着。我也是借着这个由头,暂时避避风声。”
见父亲已经有自己的打算,她也不多劝说什么,跟着松了一口气。至少闹成这样,她也不必事事受到虞家的牵绊。
只是天理人伦哪有那么好违背的,她看着父亲微微坍塌的肩膀,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因想着这件事,她晚上睡得比较迟,半梦半醒中只觉得有人在床边躺了下来。
她被惊出一身冷汗,差点溢出来的尖叫声被淹没在一个吻中。
那个吻有些急切,但并不粗暴,反而像是在确定什么一寸寸探寻过去,然后辗转深入,寻求更多。她本就是在临睡前,身上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任由人慢慢亲吻。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覆盖着一层蚂蚁在细细密密啃噬,不疼,但是泛着一种酥麻。那种酥麻似乎会传染,沿着血液流动,肩颈后背甚至膝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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