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院首是一位七旬老人,头发早就花白,但是可能是因为比较注重养生,整个人保养得特别好,脸上比较饱满没有什么折扣,看着就非常有说服力。
他诊断着诊断着,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一只手捻上自己的胡须。他将手指往下挪了挪,觉得脉象很是奇怪嘴里念念叨叨。
太子妃觉得不妙,不由出声问:“只是让你看看她是不是装晕,你怎么要这么长时间?”
梁知舟眼风扫了过去,脸色阴沉。
七皇子妃拉了一把太子妃,低声说了两句话,太子妃才别别扭扭地闭上了自己的嘴。
太医又念叨了两句“奇怪”,问向梁知舟,“世子爷,夫人平日里饮食怎么样?可有服用什么药物之类的?”
梁知舟之前和梁公公已经对过眼神,梁公公的一个心腹去请的太医,自然已经提前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居然将事安排地这么细致。
“她身体不好,还在吃补药,但是都是类似于红参之类温热的药材。她饮食都比较清淡且规律,只是最近天气热,用的比之前少一点。”说到这里,他自己倒是觉得有点不对,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您是发现了什么吗?”
“并不确定,老夫先给夫人看看吧。手上虎口的位置能否扎针?”
太医得到允许的回答之后,直接从自己随身的布袋子抽出一根银针。他先将银针往某个瓷瓶里探去,然后才拿起对准女子虎口的位置戳了下去。
虞念清手指动了动。
太医也当做没有看见,觉得深度够了之后,将银针转动一圈抽了出来。接着他又打开另一个瓷器瓶,将抽出来的银针直接投了进去。
再拿起来时,银针的尾部都是漆黑的一层。
太医都不知道自己遇上的都是什么事,治疗时疫都比侍候这群达官贵人简单。不过到底存着几分怜悯之心,他开口说:“夫人应该是中毒了。”
这话刚落,室内就成了寂静的一片。
梁知舟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本能地将女子的手握在手中,“严重吗?”
“这种药物叫做前花草,没有什么毒性,只是长期接触的话会让人身体变差。对于男子来说,这种药物并不致命,可女子终究是要生子。身子坏了根本之后,日后生产就是在往鬼门关走。”
“不过我看着夫人所用的剂量不多,平日注重调养一时没察觉出来。这次突然落水怕是吹了点凉风,倒是意外将这种毒给激发了出来。等会我去写一张药方,喝上两次就好。不过世子爷既然和夫人长期生活在一起,不如也看看。”
梁知舟没说话,只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同样的流程再走一边,银针却没有变黑。
太医倒是还坚持自己的看法,认为梁知舟只是服用或者接触得少了,现在才看不出来。
七皇子妃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想要拉着太子妃出去将这件事禀报给皇上。太子妃依旧不愿意走,甚至心里面还有点畅快,虞念清知道自己得病肯定会露出破绽。
七皇子妃整张脸彻底拉了下来,直接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拖了出去回禀。就是这样,在七皇子妃说话的时候,她还一边偏头朝着偏殿的门口看去。
皇后是对鸾鸣公主落水的事情生气,但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
镇国公当初干脆让了兵权,让皇上对镇国公极为倚重,也将镇国公的世子带在身边教导。
现在镇国公府的继承人出了问题,梁虞氏到底有没有推鸾鸣下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救了鸾鸣。
她沉默了一会说:“念清是个心善的,救了鸾鸣也发现了这种毒,免得被人不知不觉的算计了。那两个孩子日子也艰难,让人去告诉他们,等会儿就不必过来谢恩了,先回去好好休息着。再去我的库房里,挑出一点血燕和人参给他们带上。等鸾鸣好了,让鸾鸣再亲自登门道谢。”
太子妃却不满意,“就让她直接这么走了吗?事情还没有弄清楚。”
“你还要怎么查清楚,不如说说看。”皇上将茶杯重重放在桌面,“就如你的愿,让江城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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