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么,阿媛又道:“那这个铜铃,是受了那位铜匠的启发?”阿媛想起来,他们往铜匠处去时,颜青竹就是先在门外处拉了拉绳子,阿媛以为是无意之举,现在想来,他一拉绳子,屋里便传来响声,应该就是向铜匠发出了来客的信号。
颜青竹握着她捏自己的那只手,笑道:“是啊,那个铜匠年轻时捶捶打打惯了,如今有一只耳朵失聪,他屋里挂的铃铛是一串不是一个呢。不过我娘子耳聪目明,一个便够了。”
阿媛微滞,“他一耳失聪了?”
颜青竹点头,“铜匠铁匠每天都敲敲打打几百数千次,那种重音并不是人人能忍受的,大概到四五十岁,就算不失聪,耳朵终究是不好使了。”
阿媛叹口气,蓦地有些伤感,反握住他的手,摸索着掌心纵横交错的粗糙纹路。
“但凡匠人,粗使细作,难免损伤,以后给你做双手套带着吧。”
颜青竹知道她心思,忙道:“不用担心,做伞匠比起那些力气活儿可是轻松多了,用的是巧思巧劲。我的手除了难看点,以后也不会有大损伤的,我爹做活儿到那把年纪,也还屈伸自如呢。涂伞面的桐油,祛湿通络,我们常年沾染着,虽是不好闻,但老来筋骨不会有湿痹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