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竹叹口气,翻身睡到自己的被窝,心里嘀咕着,早知道让焦三柱他们睡天井对面的那间房。
隔壁的焦三柱和秀儿却是另一番景象。
秀儿怀了身孕,焦三柱哪敢折腾,再说自从秀儿到了家里,他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很久没有心思做那种事情。
今日茶篓卖了好价钱,实在出乎焦三柱的意料,此刻,他躺在床上,抚着秀儿的肚子,喜滋滋地道:“原来这个茶篓的价钱不比颜青竹的伞便宜,看来我爹这门手艺不错的,可惜爹走得早,我们姊妹几个,也就我得了这手艺。以后可以多编些,没准儿这手艺比种地值当!”
秀儿轻蹙了眉头,忙道:“你可千万别这么想,这就快到秋收时节了,还是节省些体力,免得到时候忙不过来。”
焦三柱点点头道:“我知道。我是说往后农闲的时候,可以多编一些。没准儿,真能赚不少钱。你想想,这竹子后山砍的,又不花一分钱本钱,而且我编一个竹篓的时间,比颜青竹做一把伞的时间可省多了。今天去了茶庄,才知道原来人家就要我编的这种茶篓。这还只是一家茶庄,整个汐州,整个江南,这得多少茶庄茶商需要这种竹篓呀?我觉得,青竹说得对,我就应该回家发动弟弟妹妹都来做这个。你看他们都还小,做农活根本不得力,但编茶篓,熟能生巧,不需要多少力气……”
焦三柱越说越带劲儿,整个人脸上都蒙上了兴奋的颜色。
秀儿却从床上扶着肚子坐了起来,秀气的脸上竟有些从未见过的阴沉。
“三柱,我当初跟你好,就是因为你老实,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你如今说这些话,是想去做篾匠了么?什么叫农闲的时候?若是你多种些东西,哪有闲的时候?”秀儿的声音竟带了些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