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道:“我有一件积功德的大事。”
李令月听到功德二字,顿时勃然大怒道:“功德……本宫就是功德,本宫从前为外祖母祈福,出家做过道士,这不是功德?如今本宫的功德早就修了,现在就是要攒钱,攒了很多钱,买很多很多东西,一听这功德二字,本宫心都凉了,准你来挣钱,竟怂恿本宫做功德,秦少游,你是何居心!”
秦少游笑吟吟地道:“殿下息怒嘛,谁说做功德不能挣钱?”
李令月最后叹口气,满是幽怨地道:“本宫怎么瞧都像是你在糊弄本宫,好吧,你说吧。做什么功德?”
秦少游斩钉截铁地道:“办学。”
李令月猛然道:“办学?办学做什么?朝廷不是有六学了吗?秦少游,你真真是糊涂了,莫不是如今做不得学官,所以想办个学出来,重新去过过学官的瘾?”
面对李令月的‘误解’,秦少游觉得有些悲催,他苦笑道:“殿下息怒,我要办的这个学和其他的学不同,殿下,你觉得这孟津好不好?”
“好。”
“这就是了,孟津现在就是殿下和我的聚宝盆啊,殿下想想看,这里这么多的产业,将来只会越来越好,到时候这儿车马如龙,我们的茶叶、丝绸、油都要从这里,经过孟津港送去河南河北各地,送去洛阳,可是……下官要问,咱们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钱!”
“呵……”秦少游冷笑一声,才道:“殿下乃天潢贵胄,能不能不要总提那种阿堵物,咱们说一些高尚的东西。”
李令月见秦少游一脸郁闷的样子,不禁扑哧一笑,道:“好吧,你说。”
秦少游板起脸来,正儿八经地道:“我们最缺的是……人。”
“人……”李令月不由道:“团结营食户有一万五,这人口就是四五万之多,壮丁近两万,妇孺亦是不少,除此之外,你还有一千多的食户,本宫这里,也有一些,怎么会缺人?”
秦少游摇头道:“下官说的乃是有才艺的人,将来我们把这里做大了,难道还靠一群大字不识的人维持我们的作坊和田地吗?今日我们能纺纱抽丝,明日别人就可以,今日我们能榨油,迟早有一日,其他人也会榨油,我们能制冰,可是谁能保证这个手艺,咱们能藏着掖着多久?现在我们之所以能有这个暴利,只是因为我们占了先机,比别人更快一步,可是今日快一步,并不代表我们永远都比别人快,因此,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的优势,怎样保持优势呢?同样是纺丝抽丝,同样是制冰,同样是制茶,我们唯一做的,就是比别人更好。”
李令月皱着眉头道:“这和办学有什么干系?”
李令月终于还是被说动了,她其实也是绝顶聪明之人,很多事一经点拨便能理解秦少游的意思。
秦少游道:“因为我们办的学,就是为了使我们的技艺更加精湛。咱们可不是官学,要教什么,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我已想好了,这学堂就叫太平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