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笑吟吟地道:“韦玄贞不过是中人之姿,这一点,想必殿下也清楚,而当今圣人圣明,三省中的大臣,哪一个都是人中龙凤,非比寻常,殿下想想看,若是韦玄贞做了侍中,以他的性子,必定是要横生枝节,要管事,可是崔公、狄公这些人肯让他胡闹吗?”
李显恍惚了一下,才道:“你这是驱虎吞狼?”
秦少游摇头道:“不,其实我这样做,殿下也未必不能受益,当今陛下主政,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党争,天下最坏的结果就是党争,可是对于朝廷来说,最牢固的办法也是党争。党争的弊病固然坏到了极点,可是他们一旦争起来,殿下反而就可高枕无忧了。”
李显缓缓地皱起了眉头,对这个岳丈,他的感情复杂,一时也是说不清,不过秦少游既然将秘密告诉了自己,他也只好保守,李显不禁道:“你的意思是说,韦玄贞会吃亏?”
秦少游淡淡道:“请殿下拭目以待。”
李显唏嘘道:“可是本宫却是怕母皇……”
秦少游笑了笑道:“陛下那边,对此求之不得,过几日,想必陛下就会有决断。”
李显呻然道:“话又说回来,为了韦玄贞这个宰相之位,本宫受的罪实在不少,他对此倒是十分殷切,现在他既志在必得,那么本宫也无话可说。”
二人有一阵没一阵地说着,外头的长史陈杰却是来禀告,道:“公爷,商队回来了。”
听到商队回来了,李显显得激动不已,忙道:“在哪里,不知可有书信?”
秦少游却是深深地看了李显一眼,道:“想不到今日竟是这样巧,殿下在此稍候,我去去便来。”
李显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快去。”
……
商队只是抵达了孟津的码头,他们带来了大量的皮毛,还有许多的药材以及数百匹的骏马。
这些东西,都是庄子里急需的东西,皮毛自不必说,这些东西在塞外不值一钱,可是到了塞内,就是奇货可居,何况除了寻常的羊皮、牛皮之外,还有不少珍贵的皮料,至于骏马,都是秦少游特意嘱咐的,狼子堡那边会收购大量的牲畜,寻常的牲畜就雇佣庄户去放养,在塞外那儿,其实有许多汉人流民,他们因为种种原因而沦落到塞外,秦少游命王勇把他们收留起来,编入狼子堡的庄户之中,让他们对牲畜进行放养。
某种程度来说,这些人成了马背上的汉人。
而另一方面,一些极其神骏的骏马则是被送来孟津,天策军对骏马的渴求很大,一匹好的战马,在战场上往往比几个精锐的武士作用更大,而大漠的战马,最大的特点就是吃苦耐劳,且爆发力不差,看上去是矮了一些,远不如波斯马那般的高大威武,可是真正实用起来,却比波斯马要好得多。
自然,也有一些观赏性的骏马会被另外地圈养到一处地方,这些马的特点除了矫健,便是漂亮,这种马在洛阳能卖极好的价钱,这个时代的豪门,都好神兵利器和战马,在这个尚武的时代,即便是一辈子不可能征战沙场的读书人,最大的梦想,怕也是腰间佩戴一柄利剑,座下有一匹宝马了,因此,一匹好马的价格,在狼子堡可能也不过是十几斤劣质的茶叶,可是到了洛阳城,有人一掷千金,也绝不会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