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那儿,已经确认了秦少游率了主力陈兵在函谷关下,既然如此,那么函谷关的贼军,就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即便现在动身,那也是二十多天之后的事,而自己距离洛阳,已经几步之遥了,等他们回来,黄花菜也已经黄了。
这些既不是贼军的主力,哪里来的什么大军,多半,也就是卫戍在洛阳附近的一些守军罢了,探马早已回报,洛阳一带的军马,满打满算也就万余,就这……还布防于各处,又哪里来的大部贼军。
这或许只是故布疑阵的把戏,韦陈亮想到此处,定下心神来,连忙命人再探。
只是再探的消息,更是可怖,自己大营的西面,北面,都出现了浩浩荡荡的神策军和五军营,人数估算,在五万以上,此时正从两路包抄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有做任何的停留。
此时在大营里,韦陈亮正在与诸都督们喝酒,明日就要进兵洛阳,所以今日尤为关键,除了进行攻城的部署之外,便是如何分赃了,谁都明白,那洛阳几乎没有无城可守,几乎没有城墙,大军一到,洛阳内外的人,就要任人宰割,而这洛阳城中各处,自也有贫贱和富庶之分,比如靠着东边,是著名的洛阳马市,那儿是洛阳最出名的牲畜市场,而且还有东市在,因而聚集的富商最多,西边呢,虽然有个西市,却多以零售为主,都是一些小本的买卖,相比东城,可就差得远了。
当然,最富裕的地方,便是靠北,临近孟津的北城,那儿的工坊林立,一眼看不到尽头,每日生产数十万斤的钢铁,数以万匹的丝绸,除此之外,各种商品堆积如山,更是神策军总钱庄的驻地,可以说,整个洛阳超过六成的财富,都聚集在那里。
既然要进兵,就不能乱,否则很容易发生内讧,毕竟各部归属不同,便如一群老鼠掉进了米缸里,难免为了财富而产生争执,最好的法子,当然是各回各家、各找爹妈,各部各自寻个地方攻取,曲径分明,省的惹出什么事来。
这些都督可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盘,谁都知道,北城是最好的去处,若是率部占了那儿,一夜之间,便是最寻常的一个小卒,只怕都可暴富,更何况是这些都督,那更是金山银山,都及不上了。
因而虽是在喝酒,其乐融融,可是言语中的机锋却是不少,对于北城,这一次韦陈亮却是势在必得,且不说别的,这一次可是自己率部做的先锋,难道这天大的好处,还要礼让给别人?只是他心里清楚,单凭这个,未必就能让人服气,因而他决心不露声色,且先让他们和蚌相争再说,等大家闹到不休的时候,自己再来做‘和事老’。
可是这时候,当准确的急报传来,韦陈亮手中的酒盏啪嗒一声落地,摔了个粉碎,韦陈亮的脸拉下来,他不禁道:“消息确切吗?这……怎么可能,哪里来的贼军,这……哪里来的五万以上的贼军,这会不会是那秦少游的疑兵之计,想必是的,秦少游的主力,分明就在函谷关,他们莫非插了翅膀吗?”
随即,韦陈亮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只是这干笑,却显得有些不太有底气。
虽然是这样说,可是这可是再三确认的消息,他非常清楚的是,五万以上的神策军或者是五军营若是从天而降,自己攻取洛阳的大计可就彻底的泡汤了。
何况……
他心里生出不妙的感觉,他一面说,一面盯着那斥候,指望那斥候此时也犹豫不定,说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表示确实可能存疑,好让自己松口气,可是这斥候却是毫不犹豫道:“都督,这是确切的消息,斥候营也觉得事有蹊跷,所以冒险试探了一二,绝没有错,都是精锐的贼军,都配备了连弩,甚至在他们的后队,还发现了火炮,几乎所有人都是训练有素,绝不可能是故布疑阵。”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帐之中可谓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这些人,哪里来的?”有人惊讶道。
其实每一个人心里,都不禁冒出了这个念头,人……怎么来的。
至少在他们的理解之中,大军调动,显然不可能如此迅捷,若只是小队的人马,你说走就走,倒是容易,可是浩浩荡荡的大军,却哪有这般轻易,就如这十数万联军,一路北上,加上运输粮食的民夫,足足三十万之众,迤逦的队伍,足足绵延上百里上,两翼之间,可能相隔数十里,所以往往在出兵之前,为了保证粮秣,必须先行粮草,十几万人,也不可能一拥而上的出发,而是分为数十股,分头并进,彼此之间,也未必知道对方到了哪里,所以往往会预先的决定一个据点,指定一个集结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