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嘻嘻一笑，道：你再看我脚上。
小开低头再看，小竹的赤足雪白如玉，俏生生的映在眼前，那双包裹着脚的红绣鞋，竟然已经不在了。
小开心里又是惊奇，又是欢喜，吃吃的道：难道妳手里这双……就是九天玄女鞋？可是这双鞋，不是脱不下来的吗？
我也不知道原因，我睡着睡着，忽然觉得脚上一轻，顺手就把鞋子脱下来了，小竹的表情带着点迷惑，更多的却是欢喜：这双鞋子一脱下来，就从红色变成黑色了，然后我就听到外面有声响，于是我就想出去看看，结果就让我看到你正在……
她看了小开一眼，后面的话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小开顿时又急了：其实我……我真的……
你不用解释的，小竹温柔的伸出手来，捂住了小开的嘴巴：其实我刚刚就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小开满肚子的患得患失，低声道：什么？
小竹的眸子晶晶亮亮，仿佛闪烁着一些水花，轻轻道：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小开的眼睛瞪得仿佛铜铃一般，愣愣的看着她，道：妳真的想起来了？
真的，我全都想起来了，小竹慢慢把头靠过去，轻轻靠在小开胸前，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感慨：我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情，贾正经、萧韵姐姐、松风道长、还有我师傅，还有天妖，我记得你帮我家赶走了三个妖怪，我记得你一个人闯进了陷空岛，我还记得你伪装成魔族混进了伯格家族，所有的一切，我……我都想起来了。
小竹深深的吸了口气，连呼吸声里，也带着微微的颤抖：所以，小开哥哥，你真的不用解释的，因为……因为我知道，无论你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我啊……
小开全身微微颤抖，只觉得千言万语都弥漫在胸口，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一生很少流泪，可是此刻，眼泪却一颗一颗落了下来。
红烛过半，夜已深沉，这一夜，鸳鸯帐里，正有一对鸳鸯交颈而眠，此事无关风月，可是黯然销魂之处，却更胜无边风月。
次日清晨两人早早起来，才发现两位老人起得更早，小开心里始终记挂着那边房里的雨歌小姐，便偷偷问老人，老人略带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笑道：那位小姐，今日天还没亮就一个人走了，公子是不是跟她闹了矛盾？
小开诧异道：走了？往哪去了？
老人道：小老儿也曾问她，她却说了一番很奇怪的话，大概是要回家养伤，还嘱咐小老儿转告公子，说她曾经对你发下的誓言还是有效的。
老人却也有些好奇心，转头看老婆婆不在，便压低声音道：公子，莫非你跟那位小姐也曾经山盟海誓过了？我看她走的时候，一脸伤心的模样，或许是公子昨天与这位小姐同房伤了她的心吧。
小开悄悄叹了口气，摇摇头，心知雨歌小姐大概是沿原路返回了。他自然不会去跟老人解释什么山盟海誓的事情，便叉开话题道：老人家，我们现在就要上路了，不知前面应该如何走法？
老人笑道：禁魔领域并不大，你沿着山脉一路往前走，大概翻过四座山头，就要到边界了，小老儿曾听人说过，一旦过了边界，便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小老儿从没敢往那里去过，公子如果要去，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小开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就此告别吧。
老人却赶紧拉住小开的胳膊：公子先不要着急。
小开奇道：还有什么事么？
老人笑道：我看这位小姐昨天明明穿着鞋子进来，今天却光着脚离去，这一道山脉很不平坦，恐怕赤脚很难走得过去，小老儿去给她拿双鞋子来。
小开这才注意到，小竹果然是光着脚的，那双已经失效的九天玄女鞋，早在昨夜就被她远远的扔到窗外去了。
第十章 极北君主（下）
老人这一去，拿来的东西倒是不少，他先将一双草鞋交给小竹，笑道：茅舍贫寒，没有适合小姐公子们穿的好鞋，只有这些自己编织的草鞋，将就一下吧。
然后，他又递给小开一根相当粗糙的拐杖，看起来色泽黯淡，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成：一路坎坷，公子拿上这个，走起来应该方便一些。
老婆婆跟在老人身后，手中却捧着一个小小的包袱，顺手也递到小开手里：老头子知道你们一早便要离开，特地蒸了几个馒头让你们路上吃，拿上吧。
这些东西虽然不起眼，小开心里却大为感动，拿过包袱打开一看，里面热气腾腾足有几十个馒头，他心知两老家境贫寒，这些馒头恐怕是很多天的口粮，便不好意思全部拿走，只取了两个馒头笑道：老人家，我们走得快，估计半天就走出去了，有两个馒头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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