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洲家里连野草也没长几根,肯定没有园丁这么一号人。凌冬至没进过庄家在半山腰上的那座大宅子,不知道里面的园丁是何许人也。不过那种豪宅一般都会有很多工作人员打理,园丁什么的,应该是有的。
黑糖苦着脸继续爆料,“这个园丁是七伯刚刚招来的,长得又高又壮,比我有劲儿多了,这里被他踢过一脚,可疼了。对了,他脸上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一笑起来嘴巴还是歪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凌冬至觉得这个问题就比较严重了,“今天就是他把你带出来的?”
黑糖可怜巴巴地点点头,“他跟七伯说带我出来跑一跑,结果就给我拽上了一辆车,一直开进了城。”
凌冬至下意识地揉了揉它的脑袋,“后来呢?”
“车子开到一个市场门口,他就把我拽下来了。”黑糖看着凌冬至,蓝眼睛里眼泪汪汪的,“说要把我卖给那个狗肉摊的老板。”
凌冬至看着它纯洁无辜的小眼神,后背上的汗毛嗖嗖嗖地立了起来。
黑糖舔了舔他的手,“你会告诉我爹地的吧?”
凌冬至抖了抖自己的手,“会的,一定会的。”
大概真是被它死里逃生的悲摧经历惊着了,凌冬至输入号码的时候手指都有点儿发抖,所幸那边很快就接起了电话,一把醇和的嗓音略显意外,“凌老师?”
凌冬至又被吓了一跳,他怎么会知道是他?他知道自己的号码?或者他的手机里就存有自己的号码?
庄洲见他没有出声,微微抬高了音量,“喂?”
“是我。”凌冬至终于回魂,“是这样,我从美术馆出来,看见了你们家的黑糖。”
“嗯?”庄洲似乎也愣住,“它自己?”
“它自己。”凌冬至瞟一眼满脸殷切的黑糖,把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我看它套着牵引绳,似乎是跟人出来的。”
“这我还真不清楚。”庄洲琢磨了一下,“不过它今天应该跟着七伯去医院打针的。你没看见七伯?”
“没有。”凌冬至停顿了一下,“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他身边有个挺壮实的男人,嗯,一眼大一眼小,笑起来嘴巴还是歪的,是你府上的工作人员吗?”
庄洲愕然,“我家里应该没有这样的人。”
黑糖似乎察觉了什么,警觉地抬起头看着凌冬至。凌冬至暗暗磨牙,“这人裤子上还沾着泥土,看起来像是园丁……你们家没有园丁?”
庄洲越发迷惑,“我家里的园丁是位老伯,腿脚不太方便,平时不怎么出门的。我想你应该还没见过他。”
黑糖的嘴巴咧开,又连忙合上,然后又咧开,露出一脸厚颜无耻的开心笑容。
凌冬至恨得不行,又不能当着满大街的人踹它两脚,只能板起脸把视线转向另一边,语气不善地问他,“我现在在美术馆门口,你让人过来领它吧。”
庄洲忙说:“好的,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凌冬至懒得再跟这只满嘴跑火车的囧货废话,一言不发地拽着他往人行道上走,找了个比较显眼的地方等着庄洲过来认领失物。
黑糖一方面为骗到了凌冬至而感到窃喜,另一方面又因为没有把他彻底骗倒有些灰溜溜的,但是看到凌冬至板着脸的样子,它又有些纠结是不是真的过分了。每次看见这个年轻人的时候,他脸上都带着笑容,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现在却一脸冰霜,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自己,这让黑糖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受——毕竟遇见一个听懂它说话的人是一件挺不可思议的事儿,它长到这么大还头一次听说有这样的人。
不过,还没等黑糖想出用什么样的办法缓和一下凌冬至和自己之间弄僵了的关系,庄洲就出现了。
黑糖顿时悻悻。
凌冬至也有些意外庄洲来的这么快,把牵引绳递过去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上班的地方就在附近吗?”
“隔两条街。”庄洲指了指他身后的方向,“锦华大厦。楼下有家西餐厅还不错,改天我请你吃饭。”
凌冬至没好气地说:“请吃饭就算了,不过我倒是想拜托庄先生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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