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霖长得确实不差——学生时代是系花,但问题是,明天就是凤霖28岁生日,一个女人到了28,再怎么耐看,额头眼角都起了细皱纹——严然明玩女人玩起了二八佳人?还是个乏味可陈的公司会计,这啥品味啊!难道人肉市场上缺18岁的嫩模?
难道是因为凤霖现在管着华光公司的应收应付账款,严然明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让自己公司收账容易点,欠账能欠的时间长点?一个大公司老总为了这么点小破事费尽心机想把自己卖身给一个小经理(还没得逞),凤霖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吧。
凤霖对严然明的动机确实摸不着猜不透,但是对他的目标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就是想跟她上床呗。一个女人被这么个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谈吐举止还颇有气派的已婚男人不愠不火,马拉松长跑似的骚扰着,凤霖有点搞不清楚自己该得意还是该恶心,或者两者都该皆有之。
凤霖发现自己既恨严然明的纠缠不休,又隐隐的觉得有点虚荣心的满足——这个大忙人可真舍得在自己身上花精力花时间啊……凤霖心里暗暗叫苦,再这么发展下去,自己会不会有一天意志薄弱啊……
但凤霖不能意志薄弱啊,倒不是上不上床的问题,这条凤霖也是有需要的啊。
真正的问题是:第一,严然明已婚,世界上缺免费男人啊,找炮-友还找个已婚的,无缘无故拿顶三帽往自己头上套;第二,严然明是个大款,跟他上床,人人都会当你在卖肉,这么简单的生理需要至于要解决得这么恶形恶状么;第三,严然明跟华光利益关系太直接,自己还想顺着公司权力链一路往上,跟他纠葛,想让boss怀疑自己吃里扒外么?
所以严然明,凤霖是沾都不想沾的,但是得罪又是得罪不起的,于是只能小心翼翼的应付着,不动声色的婉拒着,既不扫人家面子又要让对方明白自己意思的表态着;同时,还得控制住喽,不能被他隔三差五送来的鲜花巧克力打动了——如果你是一个28岁,自己有点姿色,又有点好男色的女人,非处,三年多没男友,要这么分寸拿捏得一丝不差的跟这么个情场老手的男人周旋,怎么能不内分泌失调?
于是凤霖这两个月就内分泌失调了,月经周期都乱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顶头上司离职了,压下来一堆活…….真是:生活是一团麻,专门给你制造小疙瘩。
凤霖的房子在海淀,下了机场高速后,就是一路的堵,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终于快到小区门口了。
严然明看看手表,快8点了,夏天天暗得晚,倒是还没全黑:“凤霖,我们得先吃点晚饭,我再送你上楼。”
凤霖心里暗骂:想把我送上床是不是,你干嘛不去送你妈。
凤霖骂完,想想有觉得自己不厚道,是严然明在惹自己,不是他妈,自己咋老牵挂人家妈。
凤霖心生歉意:都说打是亲骂是爱,我这么心里老骂你妈,再骂下去,快要跟你妈有感情了。
凤霖肚子文章做了足有一百篇,嘴里说出的话是:“严总,谢谢您这么不辞辛苦的把我送到家,我请您吃晚饭吧。小区内街有家面店,红烧牛肉面是一绝,每碗18块……”
小饭店只有巴掌大,满屋油腻,老板为了省点电费,至今没舍得开空调,里面热得根本不能坐人,于是把桌椅摆在了人行道上。凤霖和严然明面对面坐下,凤霖是已经饿狠了,面条一上来,就开始埋头苦干。严然明也发现这面条确实做得不错,手工擀的面条又柔又韧,牛肉汤做得很浓很香,就是餐环境差了那么不止一点两点——耳畔缭绕着苍蝇的嗡嗡声。
北京夏天的夜晚,燥热的空气中浮动着尘埃,在中关村it公司打工的年轻北漂们,有的穿着随意的t恤牛仔裤,有的衬衫西裤笔挺,坐在垃圾遍地的小区街道边,简陋的塑料桌椅上,被一个小脸盆般的粗瓷大碗盖住了脸,狼吞虎咽的吃着,手边是一瓶解渴的冰镇啤酒——这些人不是蚁族,蚁族没这经济能力在海淀租居民楼住,这些人中很多都是名校毕业,高学历,高薪,上班时间在现代化的高档写字楼里都是一副人模狗样的精英面孔,但现在是下班时间…….生活,就是这么两面派,就是这么千疮百孔。
作者有话要说:
☆、下策
吃完了牛肉面,严然明送凤霖上楼。凤霖住在32层,一梯六户。凤霖走到自己家门前,伸手拉过自己的登机箱,冲严然明笑笑:“严总,谢谢你送佛一路送到西。可惜我屋里太乱,就不请您进去坐了。”
凤霖很谨慎,孤男寡女在一起,人心叵测,别以为平时道貌岸然的朋友同事不会对自己咋的,其实80%以上的性侵犯都发生在熟人头上,陌生人反而没机会,至于像严然明这样的流氓就更不靠谱了。
严然明见凤霖不让他进门,心头微有失望,但也不强求,只是把花束再次递给她:“别忘了花。”
“谢谢!”凤霖接过,打算一进门就倒瓶水养着——没必要跟纽西兰进口的黄玫瑰过不去,这花很美很香又很贵。
严然明看着凤霖从包里翻钥匙。这套房子的防盗门还是房产公司当年的原装货,粗糙简易,跟周围邻居家自装的高级防盗门一比,显得十分触目。严然明猜测凤霖是租了人家套间里的一个房间住。
这种合租群居是北漂们最常见的租房形势。房主买一套投资用的大房子,把包括阳台、客厅都分隔成小间,里面至少要住上7-8家人,又脏又乱又吵。白领们每天上班衣着光鲜,晚上睡觉的地方却跟狗窝类似。
严然明忽然开口道:“凤霖,我另外租套房子给你单独住好不好?”
“什么?”凤霖一愣,转即明白了,“哦,严总,你误会了,这是我自己的房子,只是没装修过,很简陋,没法待客。”
严然明多少有点吃惊,海淀的房子,凤霖自己的?她有那么高的薪水吗?
严然明对凤霖底细知道得不算多,只听说她是浙江宁波人,中央财大本科毕业,曾经到美国留学,有uiuc的会计硕士学位,回国后在华光财务部当了3-4年经理,总之,一个地道的北漂,但是凤霖在工作上有一手,虽然是个年轻的小经理,却很受华光cfo陈长风的器重。
凤霖一面开防盗门一面解释:“这房子是我大学毕业那年,我爸妈给我买的。那时的北京房价不高,这房子在当时是相当偏僻的,小区后面就是菜地,连公路都没修好,一条土路,一下雨就满是泥浆——当年的房价才4000多一平米。” 当年父母买这房子是给凤霖结婚用的,她当时的男友穷得叮当作响,好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凤霖对往事已经彻底无感。
“这房子多少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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