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家少爷还曾漂泊在外?他不是上党世家吗?”着流珠说话时认真的神情,方仙儿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刘毅的确非常优秀,听着小丫头说起他的过往经历不由得好奇心大起,这漂泊在外,受尽艰难之说她却是头回听闻。
“小婢多嘴了,姑娘要想知道还是自己问少爷吧。”张扬为刘毅举孝廉之时这一段经历是被隐去的,刘宇更是交代不得言及,流珠一时急于为少爷正名未及多想,如今见方仙儿问起却是立刻醒悟,再也不敢说了。
“那我不问了,你家少爷对玉儿夫人好吗?”方仙儿见流珠紧张的样子就知道再问也是徒劳,只得暂时按下好奇心,却又对翠缕口中的玉儿夫人产生了兴趣,听她所言,夫人的容貌不在自己之下,怪不得昨夜刘毅可以如此安然。
“少爷对玉儿夫人可是无微不至,照顾的极好,从不拂逆她的意思,当然玉儿夫人也是贤良淑德,当日夫人怀有身孕之时曾担心自己生不出男丁,不能给刘家承继香火对不起少爷,一直有些抑郁,姑娘你猜我家少爷怎么说的?”翠缕问道。
“怎么说的?”方仙儿急忙问道,这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乃是女子的头等大事,刘毅又是三代单传的长房长孙,就是换了自己也不免要患得患失。
“少爷当时说的话很奇怪,说男孩是什么建什么银行,女儿是招商银行,他还更喜欢女儿了,那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只要是玉儿夫人所出,他都会如珠似宝的疼爱,夫人听了之后心情也好了,后来真给少爷生了个男丁。”翠缕还调皮的学起了刘毅当时的腔调,那日她正好在旁伺候,刘毅也不会避讳她。
仙儿闻言忽觉心中一暖,似乎此话是刘毅在对她说一般,她虽是自问博学多才却也不知刘毅言中的银行二字是何意思,可这并不能妨碍她领会这番话语中包含的神情,若是换地处之,自己肯定也会无比欣慰,不由对这个玉儿夫人有了羡慕。
“姑娘如何,中意吗?”此时翠缕已经为仙儿挽好了发髻,见她似乎在想着什么心意,便出言问道,这些事情翠缕做起来可是轻车熟路且手法极高,否则当年刘宇也不会安排她们来伺候刘毅了。
“好,翠缕你有一双巧手了,可是你能给我挽一个上去大一点的发髻吗?”着镜中格外娇艳的自己,方仙儿觉得翠缕的手法丝毫不在闭月阁那些侍女之下,正是心中欢喜,却忽然想起刘毅昨日不停称呼自己小丫头,这才会出此言。
“嗯,也对,姑娘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该换个发髻了。”翠缕闻言若有所悟,少女的发髻与少妇的发髻是有区别的,这仙儿姑娘昨夜已经和少爷同床共枕,自然不能再梳少女的发式了,当下便又忙碌起来,而流珠则把碧玉羹放在了仙儿面前。
听出翠缕话中含义的方仙儿不由得小脸微红,可却又不知如何解释,心中还略微有些受用,便干脆沉默不语任翠缕施为,自己则对付起面前的碧玉羹来,待一碗香甜的碧玉羹喝下之后,翠缕已经完成了梳理,镜中佳人如花的容颜配上少妇的发髻更显的端庄成熟,此时仙儿心中微微得意,你晚上还敢叫我小丫头。
可是她的这番心意却遭到了刘毅的无情打击,直到晚间用过晚饭,刘毅方才回屋,白天里他也不知该如何对待方仙儿,趁着有这段清闲时日,干脆把血龙戟法再精炼一番,练习之余还可多多琢磨战阵之法,这时间却也过得极快。回到房中见仙儿的摸样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没昨日好,其实在他眼里,少女就应该有少女的打扮,倒并非是说仙儿容貌,可这却让满心期待的仙儿失望之极,干脆气的不再理他,不过刘毅却是毫不在乎,继续上床睡他的大觉,鼾声还格外响亮,这让仙儿又是一阵银牙暗咬,愤愤的扯散了发髻便也自行睡去。
这样的情形整整维持了两天,刘毅始终待她有礼,没有半点逾越之举,最后还是仙儿实在忍不住主动跳起了话题,问起他漂泊之事,这点刘毅倒是没有隐瞒,除了隐去杀官兵那一段外尽数告知,当听到刘毅母子重逢以及后来刘母痊愈之时,仙儿都是不禁泪水涟涟,此时她虽是不甘心,可也不得不承认对于刘毅她是没有防备之心的,有时竟会想到他要是真的对自己无礼,自己会反抗吗?令人吃惊的是答案竟是否定的,甚至还有些期待,每当念及此处总是玉面烧的通红,暗骂自己不羞,可这种想法竟是越来越难以遏制,可惜这刘毅在她眼中就像块木头,每日也说不上几句话就蒙头大睡,这种事情她身为女儿家怎能开口,一时间纠结不已。
今日赵府有人前来通传,命刘毅明日上朝觐见天子,崭新的朝服也送到了房中,仙儿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暗自下定决心明日早起亲自为他穿戴以表明心意,这样已经是她可以做到的极限了,如果刘毅再不解风情她就素手无策了。
刘毅这几天的表现自然无一不落在了张赵二人眼中,见此人虽是青春正盛,可有如此美人相伴身边犹能勤练不辍,不由的对刘毅又提高了几分重。
第六十六章 觐见天子
方仙儿姑娘为了刘毅之事意乱情迷,可洛阳城中尚还有一人也是柔肠百转,那便是蔡琰了,当日卫家提亲,她得知刘毅即将来京之后便下定决心,将那日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爹爹,并表示自己的清白之身已被那人见,无论如何非他不嫁!
蔡邕听了也是惊诧莫名,未料此事还有如此曲折,不过自己女儿自幼就从不妄言,且她说话的神情语气竟似乎已经对此人情根深种。刘毅当日的一席话在蔡琰心中是为保她名节,可听在蔡邕耳中就是大缪了,纵使当时事急从权,男儿丈夫也不该有此推脱之语,这绝非堂堂君子所为,况且此人还与那帮宦臣走得极近,就更不为蔡邕所喜了,这倒也怪不得他,刘毅对待这件事上的想法不会和当世任何人相同。
本来蔡邕是想出言拒绝,可着女儿坚定的神情,想起她的可怜之处心肠又软了下来,蔡琰自幼丧母,却是天分极高,自己一向爱如珍宝,且女儿极其孝顺,深得老夫之心。他不知此事倒还罢了,如今知道此事再让他去许婚卫家,蔡邕可是做不出来,在女儿的苦苦相求之下,他只得应承此事,答应会先见这刘毅一面再做计较,可蔡琰在此之前却是不能出香闺一步!此人虽说是与宦臣相近,但毕竟没有劣迹,况且亦是年少名扬,战功彪炳,虽然自己不识,可为了女儿也得走动一下了。
蔡琰得了父亲承诺,心中一块大石落定,自是舒畅,可此时却有些患得患失起来,这刘毅武勇不凡,想必性情刚烈,自己父亲的性格她又是深知,可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才好,这几日人虽在房中,心中却总是难以踏实,父亲没有任何表示,她也不便再行相问,只得设法让摇红出去打探消息,算算日子也该到了呀。
今日摇红费尽心机终于在赵海的侍婢口中打探到了消息,立刻赶回府中告知小姐,从刘毅入洛阳第一日与赵海同去闭月阁,一直说到张让以四大花魁之一的方仙儿姑娘相赠,刘毅至此便足不出户,只在家中风流快活,当然这最后一句就是小丫头自己的猜测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方仙儿美艳动人,刘毅青春年少,且自此之后便一直留在家中,这让任何人去想怕也会得出一样的结论。
“小姐,我这刘毅也就是个贪花好色之徒,枉费小姐对他的一片苦心,竟然对一个青楼女子如此沉迷。”摇红说完之后气呼呼的言道。
“摇红你不可如此说仙儿姑娘,四大花魁绝非一般的青楼女子,都是才貌双全之人,身世堪怜罢了,依我刘毅绝非贪花好色之人,否则以他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怎会到如今也只一房妾侍?他当日起身之时多得赵忠之力,此番张让以美相赠必是有拉拢之心,以这二人如此权势,刘郎生又怎能拒绝,想仙儿姑娘能入刘家之门,亦算得上是她的福气了。”同样是才貌双全,蔡琰的见识却要远在方仙儿之上,此事在她心中略一分析便有脉络可循,当然她也不可避免的会去为刘毅着想。
“小姐你怎么啦?这方仙儿姑娘可是…”摇红颇为吃惊的说道,蔡琰对于此事竟是毫不在意,没有半点争风吃醋的意思,可她明明对刘毅用情至深。
“不用再说了,刘郎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绩,待他与宦臣结交亦是颇为巧妙,想来此举也是定有用心,我们不必猜测,明日待他见过天子爹爹自会找他,到时一切自知。”蔡琰正容说道,不过眼神之中还是有点担心,但绝非是仙儿之事,在这件事情上她是有自己想法的,无论是方仙儿或是玉儿按其地位都只能为妾,即便母凭子贵也改变不了,而以自己的身份一旦此事得谐,刘毅必会虚位以待,似她这般俊才以后侍妾成群也不是过分之事,自己要的则是一个正妻之位。方仙儿在她眼中根本构不成威胁,这是当时的现实,蔡琰就算再怎么聪慧也难以脱离时代的约束。
今日四更便要起身准备觐见天子一事,昨日光是那些宫廷礼节赵忠就派专人给刘毅详细解释了一番,虽是不胜其烦可也只能听之任之,谁让自己要见的是一国之君!一早都没顾上晨练已经起身,此时窗外还是一片黑暗。
而让他吃惊的是方仙儿竟然也已经早早起身穿戴整齐,见他坐起立刻给他拿来了鞋袜,那件朝服此时也妥妥帖帖的挂在木架之上,旁边的案几上尚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碧玉羹及梳洗之物,显然这一切都是出自仙儿姑娘之手,此时她的眼光虽是一碰自己就立刻闪开,可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的坚定。
“小丫头,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些的,让翠缕她们来就行了。”刘毅爱怜的说道,现在他要还是不明白仙儿的心意那就真是木头了,这两天上去他是睡得酣畅至极可如此佳人就在身边又怎能心中淡定?刘毅可是一个生理极其正常的年青男子,比别人还要强壮十分,出于无奈他不得不每日白天将自己弄得筋疲力尽方能于此美人同塌而眠,就算如此这段时日也是对他意志力的一种极大煎熬。
“我不是小丫头,再有两月我就满十七了,你以后不许这样唤我。”正在为刘毅穿袜的仙儿闻听这个称呼只觉得分外刺耳,当即抬起头来说道,此时她与刘毅对视的美目之中充满了勇敢与坚定,在感情这件事上,其实女人比之男人更为决绝,真的当她们下定决心的时候,那种坚定可以让世间男儿为之汗颜。
“好好好,方姑娘,方姑娘总行了吧,你还是让我自己来吧。”刘毅此时很是欣赏仙儿的这份勇敢,这个年代的女子一旦动情就极为专一,玉儿如此,眼前这绝美的佳人也不外如是,心中一股自得油然而生,嘴边却是一叠声的说道,未与玉儿成礼之前,这些小事他从不麻烦丫鬟们,就是让玉儿伺候也是怕她生气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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