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霍桑先生。”
“谢谢你,凯文。老兄,没有你我做不到。”
做不到什么?这和模型制作有关吗?不,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霍桑需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帮他做什么呢?我是来寻找线索的,却得到了另一个谜团。
“再见。”
“好,代我向你妈妈问好。”
霍桑没有回公寓,他站在那里,看着凯文驶向电梯。
我很幸运,走廊的这一边正好是阴影,否则他肯定会发现我。然而我还躲在电梯里,这是一个两难的困境。如果我走出来,霍桑就会看到我,知道我一直在观察他。与此同时,凯文坐着轮椅,正稳稳地向我驶来。他肯定会纳闷我为什么不出电梯。我决定留在原地。当他操纵轮椅进来时,我仔细看着按钮,好像我刚在他之前上了电梯,忘了自己要去哪里似的。我按了一楼。
“三楼,谢谢。”凯文在我旁边,脸朝外。门关上了,突然我们俩独处在狭小的空间里。他坐在轮椅上,所以比我矮不少。两个皮垫固定住了他的头部。我帮他按了按钮。电梯嘎嘎吱吱地开始缓慢下降。
“其实我自己也能按,”他说,“只有到十二楼我才觉得困难。”
“为什么?”我问。
“按钮太高了。”
我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个改编的老笑话。“你住在这里吗?”我问。
“我住在三楼。”
“不错的地方。”
“风景不错。”他同意道。
“有条河。”我说。
他皱起眉头:“什么河?”
我微微一愣。他怎么会没注意到呢?这和他的残疾有关吗?然后我看到他冲我笑,才意识到他又在开玩笑。我们陷入了沉默,随着一阵微微的颠簸,我们到了,电梯门打开。凯文向前推操纵杆,轮椅驶了出去。
“祝你今天愉快。”我说。这是美国人的说法,但这些天我发现自己用得越来越多。
“你也是。”
电梯继续往下,把我带到一楼。那里有两个人,也许是一对夫妻,正等着上楼,看到我不下电梯,他们也很困惑。“走错楼层了!”我低声嘀咕着。他们走进来,乘电梯上了九楼,那一定是他们住的地方。电梯门又一次关上,似乎过了很久,我终于回到了我想去的地方。
我直接去了霍桑的公寓,按了门铃。门马上就开了,他就在那儿,胳膊上搭着风衣,准备出门。他看到我似乎并不惊讶。我本打算早点到,但来来回回在电梯里花了那么多工夫,基本上还是准时到了。
“你应该在外面按铃,”他爽朗地说,“这样你就不用上来了。”他带我回到走廊,按了电梯。“老维克戏院那边怎么样?”
“很有意思,”我说,“下周有一个董事会。”
“只要你有时间写我们的书……”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跟你一样。”我是在挖苦霍桑,虽然是白费力气。对于一个经常嘲讽别人的人来说,他没有发现我话里有话,真意外。
电梯到了,我开始对它感到厌烦。当我们停在九楼时,我的心里一沉,刚刚遇见的那对夫妻又进来了。他们好奇地看着我,什么也没说。两人似乎不认识霍桑。
我很高兴终于离开了这栋大楼。“他们在等我们吗?”我问。
“在梅斯菲尔德·普莱斯·腾博吗?没错。我和奥利弗·梅斯菲尔德说过了。两人就在河对面……法院街外。”
“那我们可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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