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面不改色,和声笑道:“三妹你来得晚,宣安侯我已见过了。”
话音刚落,李淑蓉在旁跟着道:“可不是。说起来,花宴是三姐姐要设的,到头来,却是二姐姐早早到场操心招待,三姐姐不知躲在哪里逍遥自在,只管掐着时辰来主持开席就是。”
李婉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却被人抢白:“这话从何说起啊。”
李星娆把玩着手中的檀木小扇,笑道:“当日设花宴答谢,难道不是二姐和诸位妹妹替我拿的主意?提出的人是你们,嚷嚷着想见宣安侯一睹风采的也是你们。”
李星娆偏头挑眉:“如何,如今见到人就想过河拆桥啦?那下回再有什么秋宴冬宴,你们啊,我一个都不请,看你们怎么办。”
这说的半真半假,满含打趣,暗示花宴分明是这几个姐妹撺掇,企图借花献佛接近宣安侯的契机,而她只是善良的配合了一下。
李淑蓉脸色骤变:“你……”
裴镇:“大理寺狱外,若非微臣手下大意不慎,也不会有暴徒起事,严格论来,都是微臣分内之事,殿下不必过多挂怀,不妨就此揭过。”
男人嗓音清冷,淡淡的撇清了这份恩情。
李星娆笑笑:“侯爷大义,本宫佩服,敬你一杯。”
裴镇婉拒道:“微臣稍后还要视察兵马操练,恐不宜饮酒,还请殿下见谅。”
席间静了一瞬,一双双眼睛飞快扫过长宁公主。
来了来了!
李淑蓉顾不上生气,立马端出看戏的心态,冲李涵使眼色。
原先,她们的确担心李星娆故意接近宣安侯企图搞点事情,可是听了樊锦所言,再加上开宴前的观察,这种担忧荡然无存。
李星娆敢勾引裴镇,就是自取其辱,更别提她本身就骄傲孤高,恐怕裴镇用不上三成力,她已受不了翻脸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李星娆竟然面不改色,还赞道:“侯爷能这般自律自持,难怪能成为令敌军闻风丧胆的神兵猛将,本宫干了,侯爷随意。”
说罢一饮而尽。
裴镇抬眼看向她,眼神暗含审视。
所有人都像是见了鬼。
李星娆何时变得这般和善了?还是说她确然冲着裴镇来,只是在假装大度,不想坏了对方的印象?
李婉心下一动,看向园中精心摆布过的花种,另起话题:“说起来,三妹这场花宴操办的果真不俗。就说这些花种,无论摆布还是配色都极有品味,显然花了许多心思,今日得见,可谓不枉此行。”
李淑蓉眼珠一转,跟着接话:“二姐有所不知,三姐姐自有神助,那里需要她亲自操心!”
李涵:“原来三姐姐有高人相助,不知这满园春色,是经谁人之手?”
李星娆摇扇轻笑,大大方方道:“什么如有神助,不过是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多方打听,临时抱佛脚借来的帮手。巧了,今日他人也在。”
说罢,李星娆转头寻人:“姜校书何在?”
姜珣今日也来了,在公主抵达北园之前,他已受过无数目光打量,最后干脆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减少存在感,听到传唤,他叹了口气,起身上前。
“你怎么跑那儿去了。方才几位公主都对园中布置大加赞赏,也对你颇为好奇,想与你探讨些园林搭理之道,你可不许藏拙。”
李星娆半真半假的嗔了一句,不仅让姜珣大方亮相,还直接把人推给了李婉等人。
姜珣眼观鼻,鼻观心,冲着其他几位公主一一拜道:“请几位殿下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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