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喝过的酒,殿下却觉得上瘾;没去过的地方,自殿下口中道来,却逼真详尽,殿下……还真是一个妙人。”
李星娆忽然嗤的一笑,“是妙人,还是像你认识的人?”
裴镇看向她,恰好对上她投来的目光。
酒液将女人的眼神都洗亮,裴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你说什么?”
嗤,这时候反而装聋作哑起来,李星娆也不计较,将刚才的话用另一种方式郑重的说了一次:“裴镇,本宫,是不是很像你曾经深爱过的什么人啊?”
问题一出口,那点小小的积怨便也趁机发散出来,李星娆伸手谈过小案,一把捏住男人的脸,很不客气的拧了拧:“你,把本宫,当谁的替身呢?”
裴镇握住她的手腕,别脸睁开她的手,“殿下,你喝醉了。”
李星娆反问:“侯爷心中的那位佳人,是喝两盏劣酒就会醉的人吗?”
裴镇没说话。
李星娆索性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这次,裴镇并没有阻拦她。
“本宫这几日睡得不好,也不知你这劣酒,能不能治失眠梦魇的毛病。”她声音很轻,像自顾自的嘀咕,可悄悄换去的称谓,又像亲密之人间的呢喃。
“殿下因何梦魇失眠?”
因何梦魇又失眠?李星娆闭眼仰头,慢吞吞晃了晃脑袋,忽然撑着小案站了起来,脚下的步子也不大利索,饶过小案走向裴镇,就在她身体猛然前倾,像是要栽倒在裴镇怀中时,整个人忽然往下一落。
层层裙摆在小案边铺开,裴镇手都伸出去了,却见她坐小案上,整个人比他略微高出一截,终于有了居高临下的视角。
李星娆的手搭上裴镇的肩膀,借着这个支点,再次附身,缓缓与他拉近距离。
“因为害怕。”
她的声音很轻,是故意走近了与他低语,可这每一个字落在裴镇心间,激起的却是另一番波澜。
“从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开始,一直都有意接近你,勾引你,可你看的分明,所以不愿接受,当然,也是不愿将如此不堪的我,与你的意中人混淆。”
“可是裴镇,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害怕的,怕的夜夜噩梦,惊醒便不能寐,所以看到一丝一毫的希望,都会想去抓住。”
掌中所握着的肩膀隐有松懈,李星娆听到裴镇低声问:“怕什么?”
她醉笑两声,撑着他坐直了,另只手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摇摇头:“说不清楚,都是噩梦。”
她已有醉态,如此反应,竟显出几分罕见的天真娇憨。
裴镇眼神一动,追问:“什么噩梦?”
李星娆奇怪的看着他,反问:“你会记得自己做过的噩梦吗?梦里的东西,难道不是只有在梦里才清晰,待到醒来,越想记起,就越是忘得干净吗?”
“那你怎知是噩梦。”
“因为……”李星娆微微瑟缩了一下:“我会怕啊。虽然梦里的大多数人和事都变得模糊,但我记得自己的亲人,也记得自己的心情……”
“你……”
“裴镇……”李星娆松开按在他肩膀上对手,转而撑在小案边沿支撑着被酒液泡的松软的身子。
“原州那么远,你可曾听过关于我的一些说法?”
裴镇没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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