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时,裴镇眼帘轻颤,侧首看过来。
李星娆已躺了下来,就着他摊开的手臂,蜷曲起身体枕臂侧卧,目光平和的看着他。
裴镇的眼神一时间有些移不开。
李星娆冲他笑了一下,温声道:“都说人死如灯灭,死后万事空。可我现在却觉得,那些不绝的思念、不平的恨意,还有不甘的懊恼,是死亡都无法冲刷的,它一定会在某个契机之下,帮你传达给重要的人。”
“或许,我与你的意中人相似,便是一个契机,所以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说不定,那些你想冲她说的话,真的可以通过我,让她知晓。”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李星娆自己都愣了一下。
从开始到现在,她接近裴镇的每一个举动,多多少少都带着些设计与目的。
可此情此景,或许是他一反常态坦诚了许多让她震撼又意外的事,又或是他所提及的思念,让她想起了梦中的自己到死都无法泯灭的懊恼和仇恨,讲出的这些话,竟像是脱口而出,不曾斟酌慎思。
李星娆暗自诧然,一抬眼,就见裴镇怔然的看着她,抬起一只手,迟疑的落在她脸上。
手还是那么糙,她的脸却比手更敏感,忍不住动了一下。
这一动,好像也惊到了他,手都撤开了。
李星娆从没见过裴镇这般小心翼翼,可听了他的话后,无论对于做替身还是私下暧昧亲密,她的心态已然转变。
她大大方方换了个睡姿,变侧卧改为仰躺,还是枕着他的手臂,闭上眼睛语带调侃:“说起来,你若是真对我做了什么,将关系落到了实处,无异于自投罗网,这驸马的身份就得直接框你身上了。”
“做了我的驸马,理所当然要向着我与皇兄,我哪还用费心与你搞什么奇奇怪怪的约定。”
裴镇看着李星娆,竟也露出了罕见的轻松神色。
他扯了扯嘴角,也转过头,和她一起静静仰躺:“既然如此,还请殿下务必要控制好自己,莫要污了臣的清白。”
话音刚落,腿上挨了一脚。
李星娆没穿鞋,踢在他结实的小腿上,反而把自己踢疼了,可输什么都不能输阵势,她忍着疼,数落道:“蹬鼻子上脸!”
裴镇竟笑了起来,那种很轻的笑,像是卸掉了冷硬壳子后露出的柔软部分,不带丝毫的防备。
李星娆弯了弯唇,没再追究。
片刻后,裴镇忽道:“可不可以问殿下一个问题。”他的语气平淡,却又换回了最初的尊称。
这让她意识到,他此刻是将她当作李星娆,而不是什么替身意中人。
“问什么?”
“据我所知,何莲笙的确冲撞过殿下,如果说派人救她是考虑到自己和太子殿下的声誉,那么这一路的照顾又是为何?殿下对她,似乎有种特别的包容。”
你要是聊这个我就不困了。
李星娆转头看他:“那你呢?你对她也颇为照顾呀。”
裴镇闭目养神:“何以见得?”
还装。
李星娆帮他点数:“进京之时,你亲自护送她来……”
听到“护送”二字,裴镇睁眼转头,嘴都张开了,却哑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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