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娆摇摇头,作势要起,不想裴镇直接把她按了回去。
李星娆被他按的一懵,诧然责问:“你做什么?”
裴镇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倏地松开手,低声道:“臣只是听闻殿下近来噩梦缠身,方才又亲眼所见,不免多问两句。”
李星娆还没从噩梦中彻底醒神,闻言并未计较,抬手轻轻扶住心口,缓缓平复。
裴镇拿过一旁的外衫递给她,李星娆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拿过外衫,却盯着不动了。
裴镇:“臣手脚粗笨,方才不慎勾到……”
“东都,非得建吗?”喃喃一句,和刚才呓语一样。
李星娆抬起头,眼神似乎很迷茫:“嗯?”
裴镇喉头轻动,片刻后,他起身就着床沿坐下,短暂的思考了一下,竟是很认真的回答:“长安是关内要地,前朝数代皆设都城于此,但也因为地势要害,各州道财税每年尽是送入长安的路上便要损耗许多,长此以往,损耗不计其数,关中也会出现钱粮短缺。”
裴镇嗓音低沉温润,这一刻的他,竟不像一个浴血沙场的武将,更像一个博学耐心的老师,教导茫然困惑的学生。
“当然,这不过是其中一个理由,迁都之事,所牵涉的个人利益错综复杂,而这,才是它被争执讨论多时才能定下的真正原因。”
“修建东都,御驾临幸,既能去彼端长处,又不损己端利益,彼此权衡商议完成,方有今日决策。”
李星娆听着裴镇的分析,怅然笑道:“你说的对,朝中那么多人,前后思量,左右商讨定下来的事情,岂会是错的。我只是……”
李星娆心头一动,还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慢慢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脑子里骤然闪过的零碎画面,她呼吸一滞,又像被烫到般移开眼神。
裴镇:“怎么了?”
李星娆缓了缓,半晌才道:“你刚才说那些话的样子,叫本宫想起了一个人。”
裴镇看了眼被她拽在手里的外衫,此刻竟能分心想——真丝衣裳最易起皱,好不容易给她晾干吹平整了,她这样抓着,又该皱了。
他就这样分着心神,状似随意的问:“什么人?”
李星娆眼珠轻动,细细观察着裴镇的每一寸表情。
他问的漫不经心,好像就是随口一提,神情态度没有半点异常。
李星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和那人,没有一样对得上。
顿了顿,她动身挪到床边伸脚去套鞋子,转身拿过外衫利索的给自己套上,云淡风轻的道:“忘了,也就剩个大概的印象,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本宫也就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裴镇看着那轻薄的外衫随着她的动作鼓起又落下,寸寸服帖于身,并未皱的太厉害。
李星娆回头:“看什么?”
裴镇似乎当真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殿下该回驿站了。”
回程时天色还不怎么暗,裴镇骑行伴在公主身侧,两人不紧不慢往回走。
期间,李星娆问起了修建东都的一些具体事宜,裴镇竟也事无巨细的答了。
东都行宫其实早已修建完毕,只是经过历代更迭,天灾人祸年久失修,所以是修补为主,唯有破损到无法修补的,才需要重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