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娆扯了扯嘴角,笑容里略显嘲意。
姜珣从怀中拿出一本手札,“如殿下所知,微臣寡学薄才,唯有往年穿山踏水攒了些见闻,殿下第二个问题,可在这里找到答案。”
李星娆伸手接过,沉思片刻:“本宫做了一个梦。”
姜珣摇头:“殿下近来总是为噩梦所扰,既已梦醒,何须再提。”
李星娆:“可本宫觉得那并非困扰,而是提示,是在告诉本宫,重建东都一事麻烦诸多,难以顺遂。”
姜珣嗤笑:“殿下现在已是自寻烦恼了。木已成舟的事,想那么多做什么?更何况,此事并非殿下之责,即便生了麻烦,也自有人负担。”
“姜长史说的‘有人’,是指本侯吗?”裴镇的声音骤然响起时,人已大步跨入屋内。
崔姑姑跟在他身后,领着驿馆的侍从鱼贯而入,在外间摆下三张食案,一张居中,两张分列左右,随后而来的侍从,手中端着热食,井然有序的上前摆膳。
姜珣一愣,没想到还有这个局等着他:“殿下这是……”
李星娆将姜珣的手札收好,悠悠然起身,径自走向中间的那张食案。
“是这样,自本宫与二位相识以来,对你们之间的恩怨也略有耳闻,私心觉得那些事实在算不上深仇大恨。”
“当然,本宫也知不该擅自插手他人恩怨,只是姜珣乃本宫身边的近臣,宣安侯亦对本宫有救命之恩,二位都与本宫有交情,却又同时让本宫远离对方,这样彼此防备猜忌,本宫夹在中间,真的很为难。”
李星娆在中间的食案前坐下,双手用时抬起作请:“本宫刚回驿馆,也没来得及用膳。方才与长史一番对话,让本宫忽然有了这个想法,摆膳邀二位共进,有什么误会也好当面说清。若二位能给本宫这个薄面,就请入座吧。”
裴镇和姜珣谁也没动,眼神交锋。
少顷,姜珣微微一笑,对裴镇搭手一拜:“侯爷先请。”
裴镇抬手:“长史也请。”
刚说完,二人一道入座,谁也没和谁客气,李星娆只觉左右各有一道气势压下来,只管居中端坐,从容招待。
裴镇提起酒壶,神色平静道:“原来殿下午间所梦是与东都有关,难怪睡的不甚安宁呓语不断,东都由臣负责,殿下不必过于操心。”
说完,将那盏酒放在了公主的面前:“酒不宜贪杯,但浅饮几盏,可助睡眠。”
姜珣诧异看向李星娆,眼神明晃晃的酝酿出一句质问:你们睡了!?
李星娆被姜珣的眼神灼了一下,盯着面前的酒盏,有点好笑。
“至于姜长史,倒也不必过于忧患,以往本侯欣赏你才能,手段上的确是过火了些。但归根究底,你我皆是魏臣,奉的是同一君主,既殊途同归,又何来敌对?”
说着,第二杯酒递到了姜珣面前:“薄酒敬君,往事两清。”
李星娆眼神轻动,看了裴镇一眼。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却比想象中配合。
姜珣盯着裴镇亲手递到面前的酒盏,笑着摇摇头,接下了那盏酒放在面前,并未饮下:“下官何德何能,担得起侯爷这般礼待。”
“姜长史一日是殿下的长史,就担得起本侯的礼待。”
说完,裴镇最后给自己斟了一杯,且率先提盏:“先干为敬,请。”
李星娆很给面子的跟着提盏,浅浅饮了一口。
姜珣看看裴镇,又看看李星娆,轻笑一声,终于也端起了那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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