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也不知是谁送的,万一有毒怎么办!
“没事的,不是百姓的心意么。”
崔姑姑见她一副万事休矣的淡然姿态,还是提了一嘴皇后的事。
当初李星娆一觉醒来,改往常姿态,皇后因此倍感欣慰,没想到和亲的事一出,一双儿女皆坦然接受,皇后却怎么都走不出来了。
她认为长宁自请和亲,是在和往常一样的任性胡闹。可这一次她护不住了,事关两国关系,又已传的人尽皆知,想要反口都来不及。
于是母女两之间形成了新的怪圈,无论李星娆表态多少次,表现得多么淡然真诚,皇后都坚持己见,伤怀之后又生怨怒,认为她再怎么样也不该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一边这般表态,又一边为她细细准备嫁妆行李,添了不少好东西。
崔姑姑觉得,皇后到底是在意公主的,启程之前,或该把话说清楚,以免留遗憾。
李星娆:“本宫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说得很清楚了,她的想法,她的态度,无一不是仔细说给母后听,可令李星娆意外的是,母后根本听不进去。
可在过去很多次,她曾用激烈的方式向母后表达不满和抱怨时,母后全都理解。如今她看开了,释怀了,母后反而变得执拗,听不进去这些话。一时间竟说不清到底是谁的心魔更重些。
“没关系,等本宫日后落脚安定了,把日子过得有声有色时,母后自会欣慰释怀的。”
崔姑姑一听这话,便不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伍溪来报有人登门求见公主,李星娆不用想就知道来的是谁。
……
李星娆一出来便见到兰霁跪在厅内,许久不见,她比当日在洛阳救灾时还显得憔悴。
见到公主,兰霁当即道明来意:“魏义是侯爷从战场上救下来的孤儿,与侯爷结拜为兄弟,一向忠心于侯爷,此次侯爷在公主府受伤,并未指明是公主所为,而是魏义自己妄加猜测,加之侯爷重伤不治,他才擅自行动,请殿下饶他一命!”
李星娆走到兰霁面前,伸手将她扶起来。
“放心,他的事本宫没打算追究,皇兄那里本宫也会在离开之前道明情况,不过,他的确伤了本宫府上的长史,令其至今昏迷不醒,本宫可以不追究,但姜长史是否要追究,还得等他醒来再说。”
得了准话,兰霁松了口气:“多谢殿下!”
“兰将军若无其他事,还是早些回去吧,侯府眼下还需有人坐镇。”
兰霁默然点头,向李星娆再拜后转身离开,才走两步,她忽然回头,“末将方才所言没有半句诓骗,并非只想为魏义脱罪。但凡是侯爷手下提拔起来,无一人相信面上给出的说法,他那等机敏善战之人,怎么可能在长安境内被古牙人刺杀?”
李星娆:“兰将军想说什么?”
兰霁:“末将没有资格置喙什么,有些事也无需旁人特意来说,殿下自己不会没有感觉。原州战局生死难料,他一样接旨去了,若这世上还有人能令他甘心赴死,末将所知,大约也只有您一人。”
“不瞒殿下,早年初识侯爷时,我也曾对这个男人动过心,但仅仅只是小女子对强者的倾慕,可后来,我亲手掐灭了这份心思,不为别的,而是因我清楚的明白,这不是一个我能靠近沾染的男人。我甚至想象不出这样一个人对人敞开心扉是什么模样。只是没想到,一朝见识到,竟是如此轰轰烈烈。”
“本宫若是你,便不会期待什么轰轰烈烈,那并不是什么唯美的事,也未必是一个人轻易能承受的。”
“是,所以我敬而远之,也希望殿下经历这些轰轰烈烈,能真正从过往的恩怨中抽身而出,得到自己想要的人生。眼下侯爷的事还被按着,殿下启程那日,我等恐无法相送,便在此拜别了。”
……
启程这日,仍然是个黑沉沉的阴日。
一大早,崔姑姑就将礼服头冠送到了房内,却发现房中空无一人,一问之下才知公主去探望长史了。
魏义那一刀,是姜珣帮李星娆挡下的,伤口深流血多,命虽然保住了,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个人造化。
姜珣的房间里安静无声,他闭目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其实与一个死人并无太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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