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之下,他与作为南诏安抚使的姜珣要更谈得来。
乌音不止一次试探姜珣,想知道如果公主离开南诏,他这位堪比杀神的大祭司是去是留?
姜珣笑的人畜无害,只给了乌王一个准话——这不重要,只要南诏把公主照料好了,他无论去留,对南诏都有利无害。
方向一旦明确,实施起来就更高效,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小寨的人都开始对新来的客人产生了好奇。
他们虽不知公主身份,但也听说过南诏将与大魏联姻之事,公主若来了南诏,肯定得住在皇宫里,奴婢成群众星拱月,要是陪嫁,那肯定也得跟着公主。
猜来猜去,终于有个大胆的青年上前搭话,想知李星娆是从哪里来。
李星娆看着面相俊秀生涩的青年,微微一笑,大方表明自己是魏人,因公主和亲南诏,她作为送嫁宾客,前来南诏小住,等到婚礼结束便会离开。
真相大白,众人待公主越发热情,主要还是好奇魏国的风情民俗,李星娆便捡些有趣的说,不少还是从姜珣的手札里看来现学现卖的,实在被问住了,便差人将姜珣找来。
果不其然,专业的事还是得专业的人来讲,可怜姜珣近来为了和亲婚仪忙的脚不沾地,还要被公主抓包来讲故事,脸上的怨气一重更比一重浓。
这半个月,李星娆一次也没有见过裴镇,他也没有出现过,她偶尔会想到他,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很快又会被其他事情和眼前的虫草占去精力。
天气渐渐变冷,但比起长安那种严寒,南诏的冬日显然更温和。
这日出了个大太阳,李星娆吃完午饭,出门散步消食,不知不觉走到一片不曾来过的地界,瞧见不远处的地上长了一片极似蒲公英的花田,她正好奇这个时节怎么怎会有蒲公英,想上前一探究竟,路边忽然有人朝她大喊。
南诏地处西南,方言晦涩,但这些年一直都有普及雅言,是以李星娆来此多时,只要不是年事极高的老人,一般青年少年都可以正常交流。
可他们还是会在着急的时候脱口而出地方话,好比此刻,对方接连说了三遍,李星娆也没听懂说的是什么。
一只手从旁伸来,抓住她已经探出的手,将她连人带离了那片花田。
“他让你别碰。”
男人掌心的温度灼热,身上仍有淡淡的药香飘来。
裴镇松开李星娆的手,冲刚才喊话的人大声说了句什么,李星娆虽听不懂,但好像猜到了。
他应该是在道谢。
那人笑了笑,又说了句什么,背着竹篓走了。
李星娆看向裴镇,他如今是名义上的南诏祭司,但出行时仍是一身中原服饰,蓝绸夹棉的圆领袍,罩一件灰色厚绒披风,遮住通身的杀气与威仪,重回了几分隽秀的文人气息。
不过这不重要。
“你懂他们的话?”
裴镇的起色好了不少:“专程学过。”
李星娆想想也是,他曾驻守过五原都督府多年,还杀光了南诏北边部族,懂一些地方俚语也不奇怪,遂笑了笑:“我原以为驻军戍边日日紧张,少有闲情,你倒是不同,还能抽空学这些方言。”
不想裴镇道:“专程学的不假,但并非在戍边时。”
李星娆:“你总不至于是近来养伤时学会的?”那可就太伤人了。
她在南诏呆的时间比他久,还与师父请教学问,竟然都没学会。
裴镇笑了笑:“启明五年学得。具体原因,殿下可能并不想听。”
李星娆愣了愣,表情淡下来:“无妨,说说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