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虽不知他这是哪根筋搭错了,但总之这儿是他的东宫,他想留就留吧。
“殿下走之前说什么了吗?”
蝉衣期期艾艾看着她:“殿下……殿下许是还没顾得上,等殿下回来肯定会给姑娘一个名分的!”
衔池微微笑起来:“殿下什么名分也不会给我,我只是东宫养着的一个舞姬,现在是,以后也是。你若是一心只等着这个,不如趁早换个主子。”
“姑娘怎么会这么想!”听到最末一句,她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奴婢既跟了姑娘,自然事事为姑娘着想!”
显得她像个负了心的。
衔池顿了顿,去拉她的手:“好了好了,昨夜不是你想的那样。殿下只是想看舞了,才过来这趟的。夜里也只看了舞,旁的什么都没有,我连殿下的身都没近。“
夜宴献舞时她还能用袖子去有意无意地撩拨,背对着他还敢纵身跃进他怀里——昨夜也不止是她没有多余动作,宁珣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也很难让人有胆量凑上去。
也没什么非凑上去不可的必要。
“奴婢知道,姑娘倾心殿下。姑娘放心,殿下对姑娘有心有意,依奴婢看呐,早晚的事儿罢了。”
“满打满算才两日功夫,这你就能看出来了?”
蝉衣眨了眨眼,拿手比划了一下:“话本子里不都这么写的嘛,真要是命定的一对儿,一眼就够了,哪还用得上两日?何况姑娘看殿下的眼神,藏都藏不住,一眼就能叫人酥进骨子里。”
衔池轻笑了一声。她若是想,她便是看路边一棵草,也能用这样的眼神。
就当是她夸自己演得好了。
“还有殿下……”她压低了声儿,“殿下待人宽厚,唯独望着姑娘的时候,仿佛恨不能将姑娘生吞下去。”
她这话一落,衔池打了个寒战。
她也分不清宁珣对自己的疑虑究竟还有几分,只知他仍时不时存心试探。
若是让宁珣发现她知道在护国寺的那人就是他,她是真会被他生吞活剥了。
她不自觉摸了摸脖颈上那道早已淡化了的疤,朝蝉衣要了一盏热茶。
也不知怎的,兴许屋里太热,她总觉得口渴。
尤其是提到宁珣的时候。
*李德贤在乾正殿外急得来回走着,一改往日的稳重。他心神不宁的,听着里头又是一阵砸了什么东西的动静,眼皮一跳,喊了小福子来,低声吩咐:“去请四殿下和五公主!要快!”
小福子刚麻溜要跑,他又紧跟着嘱咐了一句:“再把李御医请来!”
圣人显然气得不轻,连他都给骂了出来,里头只剩下了太子。放着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气伤了龙体?
这回太子确实太胡闹了些。明知是圣人的禁区,他还不加收敛——他昨夜那点儿事,经由圣人安插在他身边的内侍的嘴,早就在宫里沸沸扬扬传遍了。
一个时辰呐,桃夭的乐声整整响了一个时辰。
李德贤摇了摇头,这回连他都不敢再替太子说一句好话。
宁珣跪在地上,在满地摔摔打打的狼藉中,淡然平视着前方。
下朝后他便被召进来,到现在已经跪了不知多久,但见着阳光是一点点盛起来了。
好在他临去早朝前稍稍用了些糖蒸酥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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