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池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慢慢笑起来。
果然,他也不敢说拿得准宁珣的心思。
今夜倘若宁珣真要做什么,他来不及反应,所以给她留一个“明日”。
她是不是还要谢谢他,到底还是给她多留了一线活下去的可能?
“好。”
衔池应下这一声,便再无话。
先前领她来的大娘从厢房走出来,送她出去。
衔池迈过门槛那一刹,听见他在后面道了一声:“新岁安乐。”
她没回头。
这儿离东宫不远,回去的路上衔池一直想着说辞——怕就怕宁珣一句都听不进去。
她凭空消失这么久,身边没带人不说,连一声招呼都没打,他怕是正压着火。
万一不愿意见她怎么办?
沈澈让她坦白,就不会再遮掩行踪。如果今夜她没机会说,宁珣自己也会查出来——她主动说和被他查出来,那便是两码事了。
衔池忐忑了半天,直到远远望见东宫的宫门。
不知为何,那一瞬竟有些心安。
不过守门的换了一张生面孔。
她边翻找自己那块腰牌边朝宫门走去,突然听见一阵嘈杂,抬头正见朱红宫门朝两侧打开——
那道熟悉身影疾步朝她走来,走得很快,看他身上骑装像是刚下马,一时只闻披风在风中猎猎。
所以她完全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来人一把拥住。
衔池懵了片刻,轻推了他一下:“殿下?”
她伸出的手被抓住,五指深深插入她指缝间,向后环扣在她身后。
没有质问,也没有诱她自投的罗网。
只是一个紧到快要窒息的拥抱。
他身上骑装太凉,衔池厚重大氅下好容易护住的那点暖意顷刻间便散了个干净。
发觉她本还温热的手迅速冷下去,宁珣松开她,将她的手牵到身前,低头慢慢搓着,“今夜冷,冻着了没有?”
衔池望着他低垂的眉目,“殿下喝酒了?”
他“嗯”了一声,向她解释:“这种场合,推辞不掉。”
手心慢慢起了热意,衔池看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索性随他安静下去。
怀和候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
这局面怎么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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