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特意出言惊动池清萱,看她后头是什么反应——若她受人指点,这几日怕是会想法子给那人传信。
如今该说的都说完了,衔池不想和她再待在一处,便以不能离开太子眼前太久为由,告辞离开。
确认衔池一行人走远,池清萱将门窗关拢,神色倏地冷下来。
她跪坐在屋里供奉的佛像前,捻着佛珠,念了一句心经,而后长拜不起。
姿态虔诚。
而那把沾了她自己血的匕首,早被她擦净收好,一路带来了护国寺——正收在佛龛下的矮柜里。
那日她不惜亲手毁了自己的脸,就是为了两方都能信她。
她告诉宋衔池,玉佩是被小五取走,而在镇国公府,她说了一样的话。
小五那时就在沈澈身边,闻言惊诧看向她。
她脸上的伤口那时还血淋淋的,轻易便能取信于人。于是她三言两语便让他们猜测,是太子的人伪装成了小五,连抢带骗,她才丢了那块玉佩。
——毕竟穿了夜行衣,她如何能分辨清楚?
至于太子如何知晓池家,那便只能是东宫里头那个,自己投了诚。
只是没想到,太子和沈澈,竟都没杀宋衔池!
如今宋衔池毫发无损,沈澈却对她生了戒备,宋弄影的事儿一出,她不得不自请来护国寺潜心礼佛。
池清萱念了一声佛号,跪直了身子,闭着眼捻动手中佛珠,良久,方在佛前卸去心中恶念。
衔池等着宁珣出来,百无聊赖,便进了佛堂求签。
她摇签筒,掉出来那支签子她没细看,只见着是只下签,下意识便想放回签筒重新摇。
但余光瞥见有僧人在侧,她一时没好意思,便捡起那支签子看。
签子上写了四句,“天边消息实难思,切莫多心望强求。若把石头磨作镜,曾知枉费己工夫。”
什么枉费,一看就不是好话。
她下意识地不愿去想是什么意思,刚要收起来,便见一旁的僧人走过来,双手合十朝她一礼:“这位施主,可要解签?”
衔池没多想,还了一礼,便径直将手中签子递了过去。
那僧人看过后,语气平静解释道:“此签之意,乃万事不可强求。”
衔池皱了皱眉。
早知道便不求这签子了。
她不出声,那僧人以为她是不明白,便多解释了两句:“万事万物皆有其定数,是为天命。若反其道而行之,恐徒劳无功。”
衔池却只笑了一声,抬眼望向那僧人。
僧人情不自禁避了一下——她目光太过灼人。
只听见她清脆开口:“天命若是阻我,为何不能强求?”
僧人摇了摇头,见她如此,也不再多劝什么,只去整理了一遍签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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