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中了埋伏,侯爷他抵死不降,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最后被敌将乱箭射死,枭首示众……殿下,殿下!”
“外祖父……”低哑的咿语溢出唇缝。
“呀!他醒了,他是不是要醒了?”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急切地像是浓黑的夜空亮过的那道闪电,天空乍亮。
“没吧……”谨言的声音迅速被掩盖。
“他刚刚是在喊谁?外祖?是指沈老侯爷吗?天哪!该不会是都见到老侯爷了吧!”
萧闻璟虽然睁不开眼,可是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忽然被人压住了,随后阮灵萱带着哭腔的嗓音直灌他的左耳,“沈玠千万别跟他走!那边是阴曹地府,你还要活到九十九呢!求求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最后一句话倒像真情吐露,萧闻璟知道她是怕了独自在这世间当“异类”。
萧闻璟很想开口说自己死不了,可他的身体还不受控制,就连撑开眼皮都不能。
“阮小姐……公子没事,待会喝了药再休息一晚上就能够好了。”谨言也是无语,这个阮灵萱实在是聒噪,就连他恨不得把公子送他的新名字转送给她。
多嘴。
她嚎得好像人马上要驾鹤西归了般。
“当真?”阮灵萱半信半疑。
“当真!”谨言点头。
阮灵萱站起身,手撑着床沿,望着还双目紧闭,热汗滚滚而落的萧闻璟。
“你管这样叫没事?”
不等谨言解释,阮灵萱又紧接着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忽然病得这么重……之前看他也没有这般严重啊。”
实话说,在这之前,阮灵萱还都以为萧闻璟只是身体弱一些,哪想到会有这么可怕。
谨言用刚拧好的帕子给萧闻璟擦汗,“这病最忌情绪大起大落了,公子平素很注意的,今日也不知怎的……”
阮灵萱想起看赛龙舟时的光景,心里一咯噔。
该不会是她的缘故吧?
“阮小姐今日还是先回吧……”谨言刚刚也是心急,没顾得上防她,现在一切都安顿好了,只等着药煎好,自然就不必再留着阮灵萱在旁边碍眼。
“我不走。”阮灵萱摇摇头,“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让他去看赛龙舟,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谨言你就留我在这里帮忙照顾他吧!”
说罢,阮灵萱捋起两只袖子,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手上的帕子,“我帮你拧帕子如何?”
“……”谨言从未见过谁家的小姐,上赶着干伺候人的活。
但是他也知道阮灵萱素来固执,就连公子都拿她毫无办法,更遑论他了。
“……那你帮公子捏捏手臂吧……这个病发的时候身体会僵硬,十分不适。”谨言拿起帕子,解释:“水里有药,女子少碰为妙。”
阮灵萱瞟了眼帕子,立刻积极帮萧闻璟捏起手臂。
边捏边观察萧闻璟的脸色,见他眉头紧蹙,好似比刚刚还要难受了。
是不是她捏得重?
阮灵萱又放轻了力度,轻轻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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