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建兴,却无一人为裴周夫人谴责阳翟,她的父母已经故去,没有人再为她做主了。
姜佩兮旁观了整个过程,遍体生寒,她控制不住地物伤其类,她们何其相似。
听到姜妹妹的问题,王柏笑道:“见了的,我在阳翟磨了许久,说他不见,我就不走,就留在他们家过年了。远山被我烦得狠,臭着脸招待了我。”
姜佩兮知道裴岫必然会走上断亲绝友的路,但她不曾料到如此之早。
他现在居然连王郡公都懒得见了,那么想借着少时几分情谊见他的自己,又显得何其自大无知。
姜佩兮心中不由染上几丝怅惘,怕自己露出的神情失态,她捧着茶盏送到唇边抿了一口,劣质的茶苦味在嘴里蔓延,还有一股霉气。
她拧起眉,淡声道:“表哥素来如此。”
“远山早两年还好些,如今忙着建新道观,心思全都扑了上去。”
姜佩兮看向王柏,“这是第几个了?”
“已建了三个,这该是第四个了。”
“表哥如此穷奢……难道无人劝阻吗?”姜佩兮不由皱眉。
王柏与姜佩兮对视,他笑着,说出来的话像是玩笑逗趣,又像是斟酌试探:“除了姜妹妹你,谁能劝动他?”
姜佩兮摇头苦笑:“郡公说笑了,我哪能劝得了他?”
“姜妹妹当初与远山……”
洒着阳光的堂屋地面出现阴影,王柏止住话,看向门口。
第27章 前世一
姜氏和裴氏向上数的姻亲关系不远, 姜佩兮的祖母便是姜裴夫人。
而今阳翟裴氏的主君,姜佩兮也自幼与他往来,也唤得一声“表哥”。
他们少时关系好, 后来裴岫成婚,姜佩兮也大了, 两人便不再见面,情分也就自然淡了下来。
阳翟娶的主妇是建兴的朝端县君。
天翮八年末, 朝端县君的父母谋逆未成, 落得个软禁被困的下场。虽说是咎由自取, 但一家主君的岳父母被囚禁, 说出去总是丢脸的。
裴氏丢不起这个脸,姜佩兮也大概知道裴岫必然要做些什么。
但她不曾想到,裴岫会在第二年的开年来见她。
以至于阿青告诉她,裴主君来访时,她愣了好一会,恍然似乎是没有听清。于是又反问:“谁来了?”
阿青倒很高兴:“是裴主君呀, 姑娘小时候总跟着的那个表哥呀。”
姜佩兮不可置信, 真是奇怪,见她做什么, 要见也该去见周朔啊。
建兴的事她一点也插不上手的。
阿青拉着还在愣神的姜佩兮向外走去,边拉还边笑着:“姑娘与裴主君最亲厚了, 不是吗?”
姜佩兮垂着眸, 她和裴岫, 只是少时交好罢了。
长大后,每次见面不是挖苦, 就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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