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一把打开门,冷眼看向他,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善儿大概是想见你。”他为自己辩解。
可原来极为疼爱孩子的母亲此刻冷漠极了。
“我不想见到你,也不想见到他。你明白吗?”她说。
心中的侥幸终于被彻底打散,面色苍白的周朔抱着孩子不知所措。
“明白了。”他说。
恍然中他又呢喃着点头,“我明白了。”
她知道了。
她知道他的欺骗,知道他龌龊低贱的身份了。
周朔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
并在隐晦地促成此事。
在宁安跟妻子商量修养的地方,定为治寿就是他的试探。
此后让她见到常氏人,是他更大胆的试探。
他们的婚书里,周朔介绍了自己的父族为娄县常氏。
娄县常氏。
他把他们放到妻子面前,也没能引起她丝毫的察觉。
事情已经很清楚。
他们的婚书,于妻子而言什么都不是。
被忽视的不甘驱使周朔做出更大胆的行为,他把娄县的地方志交给妻子。
但凡她对婚书有一点点印象,她就能知道常恪是谁,她就能知道他是谁。
可她全然无知。
周朔用婚书已是过去来宽慰自己。
可他真的甘心吗?
他一点都不甘心,他一点都不想顶着“周朔”这个身份与她相伴。
在治寿的日子里,周朔一边沉沦于她给出的温情,一边承受着被忽视的煎熬。
在觉得自己被需要的同时,他又觉得自己很多余。
用谎言与隐瞒编织起的温情迎来了它的破灭。
沤珠槿艳的泡沫,已经全数被风吹走。
他不再有自己好像被需要的错觉。
他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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