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姜佩兮并不搭理这种劝。
管事只好拿出威胁的利器,“倘若让主君知晓, 想来她不会同意您再留在这里。”
姜佩兮转眸看向她, “要挟我?”
“属下不敢。只若您出了事,主君定要责罚我等。还请小郡君留情。”
姜佩兮丝毫没有因被关怀而产生的暖心, 她只察觉到了限制与裹在糖衣里的恐吓。
“你要知道。”
她的语调缓缓,忽而弯眉启唇, 露出矜持的笑, “不仅阿姐能处置你, 我也能。”
“罚你一月俸禄。若下次再犯,就永远别拿俸禄了。”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清冷凉薄的眉眼恍若变得凛然。
在这一瞬,她的面貌神情与端坐高台的姜主君完美重叠。到底是亲姐妹, 心性差不了多少。
管事不敢再多言。
疾疫的起源地是苑门还是东菏,至今没有说清。
总之东菏人怪苑门,苑门人骂东菏,两边坚持互相指责。
对于这种风声言语,姜佩兮并不制止。
这种未知的灾疫之下,虚拟出仇恨对象,是处于绝望中生民的唯一宣泄口。
当下最该集中精力的,是如何控制疫病的扩散,让灾民配合他们的管理,尤其是不能让他们误以为自己被遗弃而衍生出暴动。
相较于疾疫的严重程度,东菏情况更不乐观。但若论治安的稳定与否,门利、临城两处则糟很多。
或许是因这两地都无权贵坐镇。
姜佩兮从临城府署出来时,街头的施药处正巧发生争执。
差役与灾民由口角之争而到动手。四周都是看热闹的人,无人拉架劝阻。
姜佩兮瞟了眼临城的管事,不置一言。
管事战兢着作揖,又向身后挥手。
争执很快被侍卫制止,看热闹的围观者也一哄而散。
差役被拦到旁边,困窘的灾民则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地哭嚎。
坐在地上的是个老妇,头发花白,年纪已很大。老妇旁边站着个手足无措的男孩,约莫七八岁。他伸手想拉老妇起来。
可老妇正嚎得起劲,全然不理男孩。
这一老一小都穿着破烂的衣裳,裸露在外的皮肤很黑,看上去不怎么干净。
甚至可以说他们很是邋遢。
“规定了一人只两副药,每隔五日再来拿。这老太太偏要一次性拿十副,说他们住得远,不方便到这边来领。”
差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事,他上前愤愤告状,“这种时候,有谁是方便的?人人都像她这么闹,哪里还得了?”
姜佩兮并没接差役的话,而是走向正坐在地上大声哭嚷的老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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