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张泽园要离开沪上, 便以商量两家的亲事为幌子又邀请舒瑜川小聚。
这饭局舒珍湘不宜出席,赵英英这两天突然泛酸水身体不适,舒瑜川只能一个人赴宴。
两人约在了一家吃本帮菜的素雅饭店,张泽园随便敷衍了两句婚宴的事情, 将话题一转:“大哥,那天的沙龙你和嫂子喜欢吗?”
正是在沙龙上, 他遇见了妹妹, 舒瑜川的神情微变, 又很快控制住, 诚恳地道:“泽园, 我要感谢你,那沙龙会很好。”
张泽园看出舒瑜川的表情有异, 知道他定然是认出了舒瑾城, 于是笑道:“那我便放心了。实不相瞒,我认识沙龙会上演讲的舒小姐,所以才希望这沙龙会能够成功, 希望她在沪上一亮相, 就能获得大众的认可。”
他这话说得十分暧昧, 配上认真地表情,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与舒小姐之间有什么别样的感情。
身为大哥, 舒瑜川自然更为敏感,他将筷子放下,看着眼前这张家大公子问道:“泽园, 你和舒小姐很熟悉吗?”
张泽园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温润的眼睛如春风,似乎在认真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是的,我在金陵教会大学的小礼堂和她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就知道她是位与众不同的姑娘。后来我当了教会大学的检查员,与她就更熟悉了。她过往的那些经历真是让我既佩服,又心疼。”
舒瑜川立刻抓住了“过往的那些经历”这个关键信息,甚至顾不得细思张泽园的态度,问道:“舒小姐过往的经历是怎么样的?哦,我太太与她成了好朋友,对她的经历很有兴趣。”
张泽园点点头,将从演讲和课堂上听来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了舒瑜川。他早就调查过,舒家这两兄妹感情非常要好,但五年前舒瑾城突然转学,与哥哥也失去了联系。舒瑜川自然很迫切地想知道妹妹这些年的经历。
舒瑾城对他不假以辞色没有关系,他没有时间再接近舒瑾城也没有关系,只要促成兄妹相见,让舒瑾城逐渐回归家庭,自己就不愁没有机会接近舒瑾城了。更何况,以他的条件,如果透露出对舒瑾城的好感,舒家上下也只有撮合的份,绝无反对的可能。
舒瑜川麻木地将一块腌笃鲜夹进嘴里,却什么味道也不知道。
妹妹虽非娇生惯养,也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她吃过最大的苦头就是被父亲罚打掌心或者关禁闭,可那也有自己这个哥哥在她面前帮她遮风挡雨。
他还记得母亲去世那年,舒瑾城才六岁。两兄妹一身缟白,望着妈妈的灵柩被埋下坟地。
瑾城虽然只是个点点大的小孩,也知道妈妈从此要永远居住在黑黢黢的洞里,不会再回来了。她哭得撕心裂肺,说要和妈妈一起躺进去,这样妈妈就不会孤单了。
那时候还是个少年的舒瑜川红着眼睛抱起妹妹,固定着不让她挣扎。他也流着泪,却对着母亲的棺木下定决心。往后一定会保护好妹妹,不让她吃半点苦头,妈妈放心地走吧。
可是,舒瑾城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吃了那么多苦,他没有保护好妹妹……
“我想,舒小姐的家人一定也很心疼和担心她。” 张泽园适时地又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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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瑾城拿出纸笔给夏鼎鑫写回信:
“……您的想法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六月份是金大放暑假的时候,届时我会在西川边疆研究会恭候夏先生与其他诸位考古界同仁,瑾城愿尽一己之力,为发掘狼眼洞出谋划策。”
夏鼎鑫已经决定七月份正式进入木喀发掘,想在此之前多了解一些木喀的风土人情,她自然尽自己所能提供帮助。他邀请舒瑾城加入考古队一同发掘狼眼洞,更是舒瑾城求之不得的机会。
她将信折好放入信封,露出从沪上回来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叩响了,舒瑾城道:“请进。”
黄秋芳轻轻推开门,心事重重地朝舒瑾城一笑,道:“舒老师,. warner请您去他的办公室。”
舒瑾城点头,同黄秋芳一起进入了沃亚士的办公室。
“密斯舒,你来了,快请坐。” 沃亚士请舒瑾城在沙发上坐下。自从那次两人一同解决了黄秋芳的麻烦后,关系也从普通的同事变成了朋友。
沃亚士对木喀的风俗人情很感兴趣,有空就会和舒瑾城聊聊,他又问舒瑾城道:“密斯舒,你要去狼眼洞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吗?”
“还没有,但是暑假我会回西川,估计七月份就会进入木喀地区。”
沃亚士若有所思地点头,又笑道:“我对爱德华·沃纳在木喀的见闻很感兴趣,他也是外国人,如果以后我要去中国边远地区进行人类学调查,他的经验会提供很大的帮助。你能不能把他的日记借我阅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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