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瑾城沉默不语。父亲,多么陌生的称呼。
前世从1932年起,她就没资格这样叫他了,他曾经极力促成自己和张家的婚事,后来又因为自己执意要离婚而勃然大怒,在报上登与她断绝父女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的声明,甚至逼自己一母同胞的大哥亲口对她宣布这个消息。
这一世,在自己离家的前提下,他又将小女儿嫁给张家那个绝不靠谱的儿子。虽然自己十分厌恶舒珍湘,但这也不能够改变父亲将她的婚姻当做一场政治交易的事实。
父亲的形象早已不是幼年时敬佩孺慕的样子。她又该如何面对他?
况且,如果这次他因为自己在德国不告而别的罪过继续发怒,再次将自己逐出家门,大哥又会如何处理呢?
舒瑾城不敢想。前世的伤太狠了,她连揭开都不愿意,何况再重新经历一次。
“瑾城,那毕竟是我们的父亲。大哥可以不需要你的解释,但父亲需要。怎么样,都要有一个交代。” 舒瑜川缓声对似乎心事重重的舒瑾城道。
舒瑾城抬头看他,点了点头。
早餐因为这个消息而变得有些食不知味,因为还要回学校,舒瑾城没等赵英英醒来,便和大哥告别了。
她先走上人类学系楼顶层,沃亚士的办公室紧闭,窗帘也拉着,似乎还没有人的样子。这十分不寻常,因为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二十,而沃亚士一般八点半就会准时到校。
隔壁办公室的黄秋芳倒是看到了舒瑾城,她从办公室里出来,和舒瑾城打招呼:“舒老师,早上好啊。”
“早,秋芳。沃亚士老师怎么没来?” 舒瑾城问。
“哦,沃老师好像病了,说要请假一周呢。” 黄秋芳道。
请假一周?舒瑾城回想昨晚王景那一拳的分量,都快有些同情沃亚士了。王景那可是在战场上实打实练出的工夫,有一次金珠阿妈寨楼的柴门卡住了,怎么也打不开,他上去一拳,把人家木板都打破了个洞。
沃亚士请假了也好,她就不用那么早与他对峙了。说不定他正在家里研究那两页假日记,就让他研究去吧。
舒瑾城心念电转,微笑着继续问道:“昨天的晚宴怎么样?”
“太豪华了!我第一次见识到《the great gatsby》(了不起的盖茨比)和《arecherchetes perdu》(追忆似水年华)里的场景,虽然这本书让我睡着了不止十次……” 黄秋芳兴奋地道:“据说王景都督搂着一个美得像妖精一样的女人跳得开场舞,在场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个女人是谁,但她就这么出现了,他们跳得真好!后来这女人不见了,王景都督也不见了。”
讲到这里,黄秋芳遗憾地撇了撇嘴:“可惜我被分到了下半场,既没有看到这个妖精似的美女,也没有看见王景都督。”
黄秋芳的描述让舒瑾城内心一阵凌乱,很容易想象得出他们都离开舞会后,会被在场的人怎么编排。
秋芳还不知道她面前就站着的就是那个“妖精似的美女” ,好在她被分到了下半场……
作者有话要说: 你撇下半天风韵,我拾得万种思量 ——西厢记
身正不怕影子弯
身正不怕影子弯
张泽园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既害怕失眠, 又不愿意清醒。
在他那个长梦里, 舒瑾城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只等和他一起从柏林返回金陵以后,两家就正式结亲。
可现实生活中,舒瑾城一贯对他不假辞色, 却接受了王景的邀舞,在惊艳了所有人以后, 和王景一前一后的消失了。而他自己, 则因为心绪不宁在常总统面前表现不佳, 回来后被大为光火的父亲训斥了一场。
现实和梦境是冰火两重天。不论感情还是事业都是如此。
张泽园在床上翻了一个身, 不行, 不能再这么等待下去了。
他本以为知道了舒瑾城在金陵教会大学供职,他可以慢慢追求, 总有一日能感化她, 两人在现实里再做一对恩爱情侣。若实在不行,他也有两手准备,借助舒瑾城的大哥慢慢劝说。
可现在不仅舒瑜川劝自己不要接近他妹妹, 还隔空竟然插进来一个王景。这可是西南王, 若放任两人继续接触下去, 即使是张家也没办法逼迫西南王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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