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碰到了救命稻草,男子本能地朝着吕律连连伸手抓来。
这种情况,吕律哪敢让他碰到。
这地方水深啊。
就像是救助溺水者一样,意识完全的慌乱,施救人一旦被抓住,往往力气大得惊人,反倒会被一下子死死抱着,很难挣脱,手脚施展不开,无法游动,反倒将自己拖累,也跟着被淹死。
所以,吕律只伸手抓着他头发,奋力地朝着岸边游去,直到脚碰触到边缘实地,这才赶忙从背后搂着他腋下,将他拖到岸上,放爬在地上。
花狗也在这时跑到旁边,嗅了嗅男子,轻轻呜咽一声。
只是,刚刚在水中还能勉强动弹的男子,到了河岸上,反倒没了动静。
吕律伸手一探鼻息,居然没了。
得赶快抢救才行。
可是一看男子背后被撕破的棉袄下,裸露出的皮肤上那几道深可见骨,让人触目惊心的血槽,又不能将他翻过来按压胸口作急救,怕动到骨头引出更致命的伤情。
略微想了下,吕律干脆跨到他后背,双手兜底抄住他胸口,一下一下地往上抬。
这也是一种变相的胸口挤压。
没几下,男子张口吐了些水,剧烈地咳嗽几声。
“成了!”
吕律稍稍松了口气,再看男子,却是翻了个白眼,就又昏迷过去。
再次伸手探了探男子鼻息,发现他呼吸算是通畅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鬼知道耽搁后会不会又一命呜呼。
看着他后背还在不断冒血,吕律赶忙搜了下男子随身的挎包,除了几个窝窝头、一包已经被水浸湿的烟面,还有就是二十多颗子弹。
吕律微微皱了下眉头,事情不好办啊!
在东北,不仅男人抽烟,很多女人也抽,这种旱烟揉成的烟面儿,不管会不会抽烟的猎人,身上大都会带一些,猎狗受伤或是猎人受伤,可以用来进行简单止血。
可现在,这烟面都湿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管不了那么多,吕律将烟面尽数倒在男子背后的伤口上,然后解下男子脚上的绑腿,撕扯下一块布折叠蒙在伤口上,用绑腿困住。
还是得赶快就医!
可在这深山里,离区上卫生所太远,不现实。
只能去秀山屯了。
他记得,屯里就住着个名叫王德民的老赤脚医生,前世吕律入赘的时候,还来喝过喜酒,六十多岁了,还在挎着个药箱到处走动,挺热心的一个人,在屯里很受尊重,大伙有个头疼脑热,小磕小碰,都喜欢去找他。
不敢再耽搁,吕律将男子背起,用脚勾起大衣给他披上,找到山上的小道,往秀山屯赶。
前世虽然在秀山屯住的时间没多长时间,但每次回家,都会抽个空四处逛逛,对这山间的地形和小道,倒也知道个大概。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跟秀山屯偏离得并不远,大概也就四公里左右。
可是,对于背着个一百四五十斤的人来说,这也是长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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