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进来了,也总得马上出去找个面啊!
吕律左右扫视,总算是给自己找到了借口。
他连忙将放在炕上的镜子和刮胡刀捡了起来,蹲到陈秀玉准备给他刮胡子时备好的脸盆旁,抓起肥皂在水中浸润,然后涂抹在自己嘴边和下巴上。
陈秀玉打开栅栏大门将几人迎了进来。
“哟……刮着胡子呢,难怪清子扯着脖子喊都不见答应!”
王德民最先进屋,偏头朝半掩的卧室门看了一眼,见吕律在刮胡子,笑道:“大白天的,屋子大门关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干啥!”
这老头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跟小辈也能随便开玩笑。
听他这么一说,跟着进来的张韶峰和蒋泽伟都笑了起来,唯有陈秀清挠挠头,有些莫名其妙。
吕律冲几人笑了笑:“昨天回来太累了,倒炕上就睡着了,今天早上起来得也慢些,在忙着打理,出去一趟,都快成野人了!”
“你们快请坐,我去给你们烧水泡茶!哥,帮忙招呼一下。”
陈秀玉也听得一阵心虚,赶忙往厨房钻,去拢火烧水。
陈秀清招呼着王德民和蒋泽伟两个大爷到炕上坐着,他自己则和张韶峰两人,从外边搬东西进来。
吕律很快刮完胡子,站起来的时候,总算不那么尴尬了,他出来看到张韶峰提着两坛子酒进来,看那老旧的酒坛,应该是有些年头了,一直窖藏着。
陈秀清则是提着三只打理好的母鸡直接送进厨房,很快折返。
吕律跟着出去看了下,发现毛驴子身上还挂着两大半袋东西,也被两人从毛驴子的鞍架上取下来,送进厨房。
一看这些东西就知道,是蒋泽伟送来的。
他跟着进厨房看了下,一个袋子装的是芸豆,一个袋子里装的是白花花的大米。
吕律赶忙从屋里钻了出来:“蒋大爷,你这是干啥呀,来我这里吃顿饭,咋还带那么多东西过来?”
“不就是两坛酒和点芸豆大米吗,有啥大惊小怪的?”蒋泽伟笑道。
“我这里不缺啥,你这……你这过来就过来,咋还弄那么客气,大包小包的!还有这酒,我还想着是小坛子,没想到那么大啊!”
在这缺吃喝的年代,这些东西,怕都是牙缝里省下来的,哪怕蒋泽伟的儿子在林场上班,那也是过的养家糊口的日子,不见得有多宽裕。
“酒是我去年帮个外地人鉴定了一棵棒槌,人家为了谢我,给我送来的,正宗的老龙口。家里也没啥,就有点自留地里种的芸豆和我儿子弄来的大米还不错,我知道你小子不缺这些,可这是我的心意,你可不能拒绝,要换作别人,我还舍不得给呢。”
蒋泽伟说着,瞪了吕律一眼:“你就别咋呼了,老头子我乐意。”
吕律咧嘴笑了笑,都不知道该说啥。
这老头子,前两次来,可都没进大门一步,往三秃顶子走了一遍,对吕律的态度,比子侄还亲,甚至有些霸道。
心里装了多年的包袱被卸下,他整个人轻松了很多,感觉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王德民在一旁乐呵:“我倒是啥都没带,就是因为在路上碰到老大哥赶着毛驴子过来,瞅着是好酒,知道你这里今天有好吃好喝的,专门跟过来的。”
“这可是好事儿,我这地儿冷冷清清的,巴不得你们能多过来走动走动。”
人气越旺越好,有走动才有人气。吕律又怎会不知道,王德民专门过来一趟,何尝不是因为关心。
张韶峰也笑着说:“我是看到了清子骑着马提着鸡往这边来,知道你们回来了,一是过来看看,蹭一顿好吃的,再有就是想跟你说说护秋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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