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多少有些失望,没能在蒋泽伟这里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但能确定,参帮很有可能还在,至少有这样的家族。
棒槌,那么宝贵的资源,没有人想着把控,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却听龙跃旺说道:“那些参帮具体还在不在我也不清楚,大哥瘸了,我后来也在外边走动过,倒是多少知道一些,也遇到过一次,是岭南的参帮。如果是守规矩的参帮,你完全没必要担心,就怕那些不守规矩的。”
这下更能确定了!
“龙大爷,麻烦你跟我好好说说!”吕律赶紧抓住机会。
龙跃旺长长呼了口气:“在世人眼中的参帮,一种就是像我们这样在农闲时节进山找棒槌搞副业的农民,这事儿非常普遍,尤其是在生产队时期,每个生产队几乎都有自己的参帮,生产队若是有会抬棒槌的把头,如有一宝,带着参帮进山,一年能搞好几万的副业收入,公分也高。
那陈卫国当屯长的时候,就来找过你蒋大爷,让你蒋大爷把抬棒槌的法子交给他小儿子……陈卫国啥人啊,怎么可能会教给他家。
另外一种队伍,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参帮了,他们有组织有纪律,棒槌的鉴别、保存方法、采集方法、甚至种植方法和价格,都在一定程度上受他们影响。
可解放后这几十年下来,就连威虎山的座山雕都被拿下了,更何况是参帮,瓦解得差不多。我遇到那参帮,也只是听旁人说了句,把头是以前南派参帮的人而已,跟一般的参帮没啥区别,早没有以前的辉煌了,只是守着的规矩更严。”
吕律仔细地听着,发现龙跃旺所说的参帮,他发现,除了普通参帮守着的规矩,公平公正的分配外,还有一整套“外交”手段。
最主要的也就是三点。
第一,见者有份。但凡在发现棒槌到抬出棒槌的过程中遇到他人,要分其一份。
第二,有主勿动。发现别人做了标记的棒槌不准碰,但可以等到主人到来。
第三,出手相助,发现山中他人有危险,要给予全力支持。
吕律清楚,这样的做法,就是为了尽可能地避免纷争,甚至能与其他的木帮、猎人等建立很好的关系。
表面上,看到的是江湖儿女行侠仗义一般的豪情,实际上,靠山吃山的人,都是冒着生命危险混饭吃的,相互集体之间难免有私心,如果有人见财起意,在深山老林里是非常致命的。
因为吕律还听龙跃旺说了一些犯规的处罚方式。
这倒让他不由想起第一次带着蒋泽伟进山的时候,所遇到过的那个参帮,队伍里有人偷盗挖到的棒槌,花了多天时间追捕,最终把人扒光绑在树上,打了死结,那是致人死地的做法。
可跟吕律等人有了冲突,却愿意拿出好的棒槌进行息事宁人,这走的也是极端。
从很大程度上,这跟龙跃旺所说的参帮很像。
吕律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早就遇到过真正的参帮了。
却听蒋泽伟在一旁说道:“最要命的是那些参帮家族,出资招揽把头带人放山的,他们行事,对内对外,可就不按规矩办事儿了,都只是为了棒槌,为了钱,杀人夺棒槌,很常见的事儿,我跟你说过的牡丹江那边的韩姓家族,就是这样的做法。不过,隔了几十年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些年,我去赶集,也遇到一些人,听过一些事儿,还有外地有些商人也会出资组建参帮,有些人的手段,比家族的还要阴狠。可以说是不择手段。你要防,也是防着这两个类型的。至于具体是啥情况,我们多年没进山了,没见过,也不清楚。
你们几个都是打猎好手,都有半自动,还有元宝它们这么好的狗帮相随,能讲理的讲理,敢乱来,那就跟他们硬杠,让他们见见血,到了山里边,你们猎人怕过谁?
至于你说有人知道哪些老兆,这事情其实很正常,那时候的参帮人多啊,记录在兽皮书上的哪些标记,又不是只有一个人知道,总有人私底下记住,传给后人知晓的,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兽皮书上记录的老兆位置,都是出过六品叶棒槌的地儿?”
这话让吕律也是微微一愣:“好像还真是!”
就以曹树龙那爷三来说,他们偷摸着在吕律等人眼皮子底下抬的那个老兆没有标记,就只是个四品叶,其它标注出来的老兆,都是六品叶。
曹树龙那爷三,现在吕律也没法去理清脉络,似乎也只有蒋泽伟这个说法算是比较合理了。
说来说去,在蒋泽伟骨子里也认为,在山里碰到情况,就只有一个信条:能讲规矩就讲规矩,不能讲规矩的,那就干!
貌似……也只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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