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低着头递茶。
任丰年啜一口,淡淡道:“稍烫。”
宫人:这已经是温水了啊娘娘!!
任丰年:“书。”
宫人忙恭敬把她的图画书递给她,满脸血心想着:要不是晓得您只看话本子,还以为您真在看甚么四书五经的,满脸正经啊。
任丰年看了一页,发觉她不喜欢这样的男角儿,太魁梧了,说话还粗鲁,皱了眉把书放下,淡淡的道:“再找,若是这些皆做不好,便不必留了。”
她说完抬头,便见到皇帝站在跟前看着她,刚下朝一身敞袖玄衣,因着冕旒还不曾取下,任丰年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过,大概开心不到哪去罢?
任丰年吓得满脸涨红:“…………”
她脚踩在搬来的绣墩上,在他的桌案上看……民间话本子。
这人喜好古怪的很,为了使头子清醒,许多时候皆在特制的桌案前,挺直着批折子。他这身量已是十分高大,任丰年找不到椅子配,只好勉强踩在绣墩上装腔作势。
任丰年要动脚下去,给他两三步上前,身上是成熟男人考究好闻的味道,稳稳把她抱下去,并颔首示意宫人把绣墩换了。
任丰年犹豫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同他讲话。她仰头看他冕旒下的俊颜,瞪着眼委屈道:“您甚么时候……能放我走。”
他没什么表情并不说话,长臂轻舒,待宫人们服侍着脱了朝服,才看她,低沉道:“飞游宫还要再洒扫几日。”
任丰年给他唬了一跳,惊道:“飞、飞游宫?”
他盯着她,淡淡的道:“你不喜欢,嫌晦气?”
任丰年想也没想,反驳道:“才不晦气……”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补上一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我是说!哪座宫殿我都不要住。”
他漠然,眼里有些异样:“你想随朕住紫宸殿?”
任丰年:“不!我一点也不想和你住在一起!”
他嗯一声,温和又漠然道:“随你,那就飞游宫。”
任丰年大眼睛润润看他,委屈的撇嘴:“…………”活像个受气小媳妇。
陛下执卷的手一顿,伸手捏捏她的脸,叫她自己玩。
之后他们又无话可说了。任丰年抱着绣了兔子的软枕,在大床上翻滚,手里还捏着话本子,可惜一个字也看不下去……还被无情没收了。
她觉得这就是报应了,天天对着张面无表情的脸,这不能做那也不成的,日子已经显然没法过了。
若是真只能住在宫里,她选择立马搬去飞游宫。一个人的宫殿,想怎样怎样,也没人管着她,多好啊。
然而飞游一直洒扫了一个多月,仍旧没有扫完,叫她不经想,宫里人也太精细了。
而任丰年住在帝王寝宫里,每天都没有梦想,每天都过着吃喝玩乐然后被管束,再细声细气反抗,继续被轻描淡写镇压,周而复始的日子。
任丰年觉得自己快要被风干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终于,倒叙完了,我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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