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木香味很沉着,任丰年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但她没有睁眼,只就着茶杯吃了两口茶,轻声道:“茶好苦啊。”
她偏过头,呼吸声沉静舒缓起来,仿佛睡得很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 饼饼:喵~
作者:身为猫奴,便要像年年这样……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任丰年有了孩子,她躺在床上抚摸着小腹, 却依然没有真情实感。
就在多日前, 她还在想着怎么同一个男人沟通,怎么化解他们之间莫名的隔阂。又怎么能想象, 就在几日之后,她便没那么在意他了呢?
任丰年想起自己刚刚入宫的时候, 被他禁锢在身旁, 没有丁点的自由。她那时候心里是彷徨的,也很无奈。
因为他是君王, 而她充其量不过一介升斗小民,又怎么能真的斗过他?无非便是小小的任性一下, 也不过是想告诉他,她也是有反骨的, 并非是他可以一意掌控的。
她那时候便总想着, 要是能有一个孩子便好了。她若有了孩子,宫廷的城墙,将再也禁锢不了她。因为她的心终于能够踏实了, 不用患得患失, 也不用因为他的不悦而心生忐忑, 便也不觉得失了自由。
任丰年想着,又觉得有些不安起来。她的身子大概与她娘亲一脉相承, 皆是不怎么适宜怀孕的。她不指望自己将来还能怀上孩子,但是至少这一胎,她想要把他留住。
转眼间便入了夏, 任丰年不知为何,竟比从前还要苦夏许多。外头的蝉鸣声一阵压过一阵,滋儿哇滋儿哇的嗡嗡直响。
她抓起引枕便扔在地上,手里络着半边黑发道:“怎么吵成这般了!连歇息会子都不能了!”殿里哗啦啦跪了一片,任丰年顿时有些无力起来。
她昨日夜里便没睡好。
都说有身孕的女人瞌睡多,可到了她的身上,却反了。白日里倒有时能困倦,歪在榻上,却也不怎么能睡着。到了夜里更是不成,一双眼睛瞪得跟灯笼似的,压根就是满面精神的样儿,插着腰便能出去训示下头几个不安分的妃嫔。
故而连着好几日了,任丰年终是在白日里觉得困倦起来,差点歪了头,便要瞌睡过去,外头的蝉鸣却又叫她烦心起来,翻几个身,只觉得自己像油锅里的烙饼似的,两面都焦了。
任丰年起身,念珠和婉清一道上前,服侍她起身。
念珠道:“大小姐不若再歇息会子罢,奴婢瞧您昨儿个也没睡实。”
任丰年摇摇头,不肯再说话。
外头阿莲从殿门进来。她虽说不若念珠侍奉任丰年早,却是大宫女里头最镇静最懂事的,任丰年在与念珠推心置腹说明一番后,便叫阿莲做了飞游宫的掌事宫女。
阿莲还是那副样子,眉眼皆是冷冷淡淡的,只说起话来,却又是妥帖心细,任丰年很是放心她。
阿莲道:“先头襄妃娘娘的宫人来说,襄妃娘娘觉着夏季的衣裳也不必给宫人裁太多,左右三套便也够穿了,其余妃皆照着自己得的份例,大家一道统筹着叫一宫掌事去问内务府裁便是。南方发了洪涝,朝廷里头拨了不知多少雪花银子去建堤坝,襄妃娘娘还说,虽不能帮到前朝,好歹不必添乱。”
任丰年听了便觉得心下火起,冷笑一声道:“你且去问问她,是本宫管还是她来管?!她想管本宫也懒得统筹了!自会去请了陛下,好叫她一个人拿主意便是。”
任丰年说完,又喘息两下,只觉得脑子像是一团给饼饼抓乱的毛线球,怎么绕还是绕不回整洁的样子。
阿莲看她这般,也点点头道:“奴婢这就同她说。”她有些担心任丰年的脾气,但又不善言辞,只怕自己说错了话。
任丰年只觉得襄妃这人就是有病,她说给宫人多裁两件衣裳有什么错,这夏日里天这么热,衣裳还能捂着不换了?她以为每个宫人都有那许多体己银子不成?这么点子银钱能修个什么堤坝?欺负她算数不好不会算账么?合着外头发洪涝了,国库里没钱了还是怎么?
之前还听闻襄妃要冰山要的可欢,真的算下来,她这一月要的冰山钱,都够她们一宫一季的穿戴了。要她做甚么好人了,装成多贤惠的样子,假惺惺只会叫人觉着讨厌。
任丰年又把阿莲叫来,吩咐她:“本宫这一大面墙的首饰和衣裳,你皆去给本宫换成银钱。赈灾。”
阿莲顿了顿,还是道:“喏。”
任丰年道:“接下来你也晓得该怎么做了,叫她们该捐银子的捐银子,没钱的捐首饰,没首饰没衣裳的……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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